河工们虽奋勇,虽人多,但缺少长兵器的他们始终处于劣势。现在唯一的指望就是下河的同伴们能从对岸两侧发起攻击,搅乱守桥的官军。
“都死了,都死了...”
从清江埔过来的河工不是所有人都看到官兵shā • rén,也不是所有人都经历血腥的。
一些在乱起之时就蜂窝跑的河工们被眼前的血腥杀戮吓着了,他们腿脚发抖,身子发凉,任凭后面的人怎么喝喊都不肯动一步,直到被后面的人直接推倒在地,然后被活活踩死。
没有人往后面跑,所有人都知道后面同样有官兵,也同样有厮杀。
要活,只能向前冲!
岸上的河工还在不住的下着水,就如同江畔的山峰倒塌般,使得桃花坞镇这条不宽的小河浪花不止,也使得那些破裂的碎冰静止不动。
人太多了,多到河水都不流了。
“杀官兵,杀官兵啊...”
桥头上重伤未死河工绝望的望着还在杀戮的四周,他们挣扎着想要朝官兵爬过去,但他们爬不动了。
尸堆里更是不住的传出呻..吟声,这些都是没死却被堆在下面的人,也不知道是官兵还是河工。
天已经亮了,东方的天际半轮血红般的太阳正在缓缓上升。
半个多时辰的惨烈厮杀让所有人都精疲力竭。
官兵们也累,也恐慌,但看到太阳升起的那刻,他们却是没来由的有了信心。
河工们没有放弃,他们仍在勇敢的冲杀,但一些人的心底却是蒙着阴影。
他们即便再不愿相信,也知道天亮之后官兵将会越来越多。
直到,他们的身后传来几百上千人的怒吼声:“陆文宗到!陆文宗到!”
那吼声如同魔音般,驱散了河工心底的阴影,让那东方的红日真正给寒冬带来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