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人上了岁数,便天然的有智慧。
保护亲人,加入“贼兵”,看起来矛盾,但却是最简单不过的道理。
军官,陆四没有放他们,这些人中包括了高邮卫指挥王洪。在第一眼看到这个王指挥时,陆四就觉此人还算可以。
原因是陆四没在王洪身上看到那种躺在祖宗福荫薄上吃得肚滚肥圆的丑态,也没有在他身上看到那种视百姓如蝼蚁的残忍,面相也是那种让人一看就不由生出信任的国字脸,尤其是那一对剑眉隐隐透着一股属于军人的气质。
有点职业军人的模样。
王洪是受伤之后被俘的,如果不是擒他的淮军动作快了一步,这位曾经参加过“平播之役”的世袭职业军人可能就自杀殉国。
一卫指挥可是明朝武官体系中的gāo • guān,不比总兵差,也是淮军草创至今活捉的最大官。
陆四生出劝降的念头,不是想借重王洪收编整个高邮卫,而是想借他的名头方便对淮扬及附近地区的劝降,避免不必要的杀戮。
“可愿降我?”
“反贼!”
“可愿助我?”
“反贼!”
“真想死?”
“不死,祖宗蒙羞矣!”
一问一答,干脆利落,于是连同王洪在内的高邮卫大小军官都被押到了高邮州城下。
事实表明同是“体制”内的人对处于“体制”领导地位的人都有莫名恨意,在孙武进驱赶下,无论是指挥使王洪还是下面的千户、百户,总旗们都一个个耷拉着脑袋,如同牛羊般乖乖的向前。
不走,落在后面的人就会挨刀鞘的毒打。
几十里的夜路点火而行,那帮军官们起初还一个个保留着最后的尊严,尤其是后面被打的那几个,每次挨打之后总会下意识的将头颅抬得更高,身板也更直。
可是,接而连三后,他们开始本能的小声催促前面的人走快些。当因前面的人速度不快导致他们再次被打之后,这几个被绳子绑在最后面的军官就开始毛燥了。
低声的诅咒之后就是拿脚踹前面的人...
被绑驱赶的队伍内部产生了很好的秩序,以及良好的维持秩序的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