蹄声,震得草丛中的蟋蟀、蚂蚱集体蹦出,如蝗灾,铺天盖地;
蹄声,震得远处齐沟河滩叼吃小鱼的白鹭集体受惊飞上半空;
蹄声,让列阵于五孔石桥的淮军步卒瞳孔都瞬间扩大。
蹄声,让东西两里外淮军骑兵的战马不断打出响鼻,站立难安。
蹄声,却让酒精作用的淮军大都督越发炽热,也越发豪气,胸中的热血燃烧得更旺,好似一腔火焰要焚尽这天下一切的不公!
刀在手,江山,我有。
刀在手,只有我shā • rén,无有人杀我!
陆四的脸红得不能再红,额头的汗水止不住的往下滴。
胸膛、胳膊、肚子、背上
浑身上下无一不是汗水。
汗水,让他燥热,也模糊了他的视线。
浓郁的酒味更让他呼出的每一口气都好似大伯爱喝的家乡小酒。
视野内,高耸的尖盔,急速的战马,反射耀眼阳光的寒刃。
清晰而又模糊,好像镜面波折,好像火焰之中。
扭曲的画面,无尽的杀机。
高速冲驰的战马令得清军辫子好像被吊起般笔直。
神辫!
“真满洲大兵!”
陆四放声笑了起来,笑得无头无脑,笑得莫名其妙,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笑声同样感染着刀尖上的人头——额驸的首级分明在微微颤动。
笑声中,是那呼啸而来的真满汉军,是那恶毒的诅咒。
“杀光这帮尼堪,杀光这帮该死的尼堪!”
巴哈纳的咆哮是从心底吼出来的,自随太宗皇帝征伐以来,他还从未有过如今日般的滔天杀意!
尼堪杀死了和硕额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