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勒额真希尔艮连滚带爬冲了过来,他的左臂被淮贼的长矛戳中,正往外冒着血。
“好奴才!”
豪格扶起希尔艮,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四顾喊杀震天的淮贼,面无表情的抽出刀向着前方走去。
“保护主子!”
几十个戈什哈紧握长刀簇拥在豪格身旁,他们知道最后的时刻来了。
他们紧张,他们也恐惧,但他们却依旧不屈。
“能跟主子死在一块,是奴才们的福气!”
两个受伤的披甲汉人阿哈挣扎着爬起来,提刀再次往前冲去。他们认为这样做是值得的,因为他们的牺牲会让他们的妻儿过上好日子。
说不定,他们的妻儿已经随主子们入关了。
“同尼堪拼了!”
“钮祜禄氏家没有贪生怕死的男人!”
“富察家只有站着死,没有跪着死的!”
“”
满洲兵们咬牙做着最后的殊死搏斗,有说满洲话的,有说汉话的,有半满半汉的。
突然,正南方向有号角声响起,继而有唢呐声传来。
几十把唢呐吹响的《将军令》极具穿透力,让正在蜂涌攻击的淮军一下停止了进攻,也让临死挣扎的清军停了下来。
山神庙四周一片安静,淮清双方好像都被定格般,不约而同看向正南方向。
豪格也在看,视线内除了密集的人潮,就是高举的武器。
他什么也没看到,但那人潮却在不断的分开。
如被上帝之手轻轻拨开,又如一艘巨舟在汪洋中快速向前驶去,划开一道水浪。
人潮中,现出一条路来。
上百手持大刀的铁甲大汉簇拥着一人出现在豪格的视线中。
是陆四。
在距离清军不足三十丈的距离站定后,陆四的视线从东到西在一张张脸庞上扫去,最后定格在了破庙前头戴尖盔的豪格脸上,尔后他抬起了右手,斩马大刀瞬间挥落。
“噗哧”一声,一道殷红血柱溅上天空。
一颗大好人头滚落在地,一具无头尸身怦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