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广远朝夏大军、左潘安他们微微点头。
孙四一听竟是都督的命令,立时也不废话,可看看手中长弓上的弦,再看看洪承畴,总觉这玩意勒不死人,便嘟囔道:“这玩意能shā • rén?”
“能不能的,你自个先套在脖子上勒了看看。”旅帅大团麻五嘿嘿一声,“你要不干我来干。”
“去去去,我先抢到的!”
孙四说话间转身看向洪承畴,面颊微微一抽,目中露出凶光。
洪承畴则是死死盯着那弓弦看,面上一点人色也没有。
他没想到顺军方面竟然从未想过招揽劝降他洪承畴!
孙四动了,轻步绕到洪承畴背后,突然大吼一声,猛的将弓弦勒在洪承畴的脖子上。
洪承畴顿觉脖间生疼,本能的伸出双手去拉弓弦,同时双腿也在地上使力,差点把椅子弄倒。
“麻五,帮忙!”
郑思华同麻五双双上前,一个死死按住洪承畴的双臂,一个死死按住他的双腿,如此使得洪承畴无法动弹,只椅子因为四人作用力有些晃动。
“啊!”
孙四大喊,用力将弓弦猛的朝后一拉,“噗嗤”一声,弓弦竟一下破入洪的脖子,嵌在当中。
一道细红血印出现,血珠顺着弓弦往下滴落。
洪承畴面红耳赤,“呜呜”不断,声音难以发出,呼吸更是艰难。
然而孙四之后却怎么也不能将弓弦再往后拉。
“孙四,你他娘的能不能干,不能干让老子来!”在旁看着的左大柱子跃跃欲试,勒杀大汉奸洪承畴可是光宗耀祖的事,任白叫孙四这小子抢去,忒不划算。“不劳左帅亲自动手,末将有的是力气!”
孙四也不肯将这大功让人,见大家伙都盯着他看,便使出全身力气死命扳动弓身。随着弓身的越来越弯曲,弓弦好像切割骨头般发出难听的声音。鲜血更是再也止不住的往外喷涌,溅得按住洪承畴的麻五和郑思华一脸都是。
偏两人还腾不出手去擦。
此时的洪承畴早已疼得晕了过去,然而其脖子中的弓弦却还在骨肉间“深入”。
一帮观刑的顺军将士难得见此勒杀大汉奸的场面,均是为动手的孙旅帅鼓起劲来。
门楼内好不热闹。
孙四也是面红耳赤,腮帮子鼓得大大,眼珠跟牛眼般突出,气喘吁吁,终于,他又发一声狂喊,继而整个人猛的往后摔去,原来那弓弦终是“切”开了洪承畴的脖子。
郑思华和麻五也是同时摔倒,两个人的脸上、身上、手上全是血,不过倒地时二人还是死死抱着洪承畴的无头尸体。
孙四手中的长弓也满是血,那弓身被血浸得如一条大泥鳅,滑溜溜的,弓弦更是艳红无比。
大明辽东经略、大清秘书院大学士招抚南方总督军务大臣死了。
尸首分离。
谁也不知道这位洪大学士死前有过怎样的念头,又是否对一生的过往有过总结。
众人只知道,这大汉奸终是死了。
世间从此再无洪亨九。
陆广远捡起洪承畴的首级,吩咐亲兵用木盒装盛送往保定,之后对一众都在动容的部将们道:“都督有令,沧州一旦破城,山东战区即北进天津,攻打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