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哥不明白,那些尼堪为什么要不停的杀她的亲人,杀她的族人,现在又要过来杀她。
“为什么?”
哈达那拉氏的声音很平静,“因为你所拥有的一切都是那些尼堪的。因为”
哈达那拉氏没有说下去,三十年前,她亲眼目睹过自己的父兄、丈夫如同今天的尼堪一样,追杀着那些拼命想往关内逃的尼堪。
当父兄们在马上高兴的唱着歌时,她同母亲已经去扒那些尼堪的尸体,为的是将这些尼堪身上的钱财据为己有。
孙女英哥手腕上的玉镯就是她从一个尼堪少女腕上取下来的。
她记得,为了不让玉镯遭到破坏,她跟丈夫要来了刀,亲手砍断了那个尼堪少女的胳膊。
而那个尼堪少女,并没有死去。
她很疼,在那不断抽搐着。
哈达那拉氏就在边上拿着粘满血的玉镯,看着那个尼堪少女。等确认这个少女真的死了后,她方一把拽下对方脖子上的金项链。
这串项链,现在挂在她的媳妇完颜氏脖子上。
尼堪追兵的蹄声已至,四周响起了族人们的惨叫声。
哈达那拉氏伸手摸索着抓住了孙女,然后拿匕首朝孙女身上不断扎去。
完颜氏哭了,按着女儿哭得很厉害。
“英哥必须死,不能让她为尼堪生下孩子,不能让她叫我们库雅拉家蒙羞!”
哈达那拉氏看不见,但她空洞的双眼却死死盯着媳妇完颜。
完颜也能生,所以,她也要死。
几十里外的滦州城中,国主福晋的话语深深刺痛了侄女布木布泰,她看向礼亲王代善,代善沉默。
她看向郑亲王济尔哈朗,济尔哈朗同样唉声叹气。
她看向一屋子的贝勒大臣们,迎来的却是一道道迷茫不安的眼神。
“如果你们认为献出女人能换取你们活命的机会,那你们就去同贼人说,我这个大清的圣母太后还能生孩子!”
布木布泰恨,真的恨。
恨的当着一众臣子的面,说出如此气话来。
但要是这帮王公贝勒有一丁点血性,他们就不会再在这里争吵谩骂,他们会像个真正的男人一样去战斗!
可是,人群却没有动。
短暂的平静之后,那个汉军降臣祖大寿竟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一首,道:“太后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