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后来他和张荷大学姐都结婚了,他哥三十多岁还单着。大十岁有个屁用。
哥哥把他放到宿舍楼下。又细心地把自行车也拎出来,还给他。
等到兰泽躺到宿舍的床上,白天乱七八糟的不痛快,沉淀了下来。他终于有时间来查看一下和突变携带者有关的规章制度。
他锁了房间门。没脱衣服就上了床。脸对着天花板,开启了手环的投影功能。
这个二十岁生日,过得十分烂糟。
本来这应该是平凡无奇的一天。和日常生活中的每一天一样。就像以前那样,每一年每一岁的分界线,都悄无声息地溜走,让他自己都注意不到年龄的增长。
但这一整天的不痛快,都在提醒他:年满20岁,正式成为对自己、对社会负责任的成年人,好像有点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身为受到标准化学校教育的少年,兰泽从来不排斥责任。
然而,负什么样的责任,他希望能挑一挑;怎么负那些责任,他也希望能好好斟酌一下。
大学,也还是学校。离正式dú • lì,其实还有段距离。但现在看来,某种不可名状的责任,已经一声不吭地兜头而来了?
兰泽躺着,胡乱查询和突变携带者有关的规章制度。心里烦,查询也乱七八糟。
他查到的,和突变携带者有关的规章,主要有三个方面:法律、行政命令、本校规定。
法律很简单。
法律条文中,根本没有任何一条提到过“突变携带者”。司法解释中,提到的也不多。
基本可以总结为一句话:突变携带者的人权,和其他人一样。
选举权、被选举权、生育权、工作权……,犯罪了也一样判刑。寥寥无几的判例,提示了人与人之间,还是存在一丁点细微的不同:该判死刑的某个罪大恶极的突变携带者,被判处了终身监禁。像养猪一样养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