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认识有点一见钟情的意思。】
老头到了新地方工作,闲暇时难免和新同事一起出门溜达。冰消雪融时节,大地上春草滋长。开车经过一座古老的公铁两用桥的时候,发现桥上人有点多,交通有点堵。下车一看,一个半大男孩子,骑着栏杆大哭,身子在桥边上摇摇欲坠。围观路人已经商量着报了警,不敢搭理那熊小子,怕刺激他跳下去。桥下河水虽然没有多少冰凌,但都收缩在桥中心一带,正下方都是石头。
老头让同事在桥上面守着,自己绕到下面去看地形。然后,他就发现,这座桥,很好爬。他顺着支架爬上铁路桥公园,又沿着铁路桥外的X形保护框架爬到上面的公路桥底部,趁着男孩子没留神,翻上去飞起一脚,把那混小子踹到了桥中间。
按照兰得一的多年经验:想找死的人哭那么惨,一般没多大事。情绪宣泄得差不多了,也就该回归日常了。踹他一脚正好解决他内心的挣扎:这么多人看着,我Ta娘跳不跳啊,好没面子啊!
怕的就是没情绪特冷静的,神仙难救。
实习女法官在围观路人中,蹲下来慢慢和那男孩子套话,了解情况。她长得好看又温柔,混小子根本不搭理别人,专门和她说话。说了没几句就抱着大姐姐呜呜哭,警察来了也不撒手。
警察来的时候,女法官和兰老头是一起接受的问询。
俩人也是一起离开的大桥。因为她坐的班车早在路通时就走了,本打算坐警察的车,但不是太顺路。老爷子反正是和同事出来闲逛的,商量了一下,就送了她一程……
女法官姓梅。等到以后正式巡回执业了,如果有外人问办事员:
“你们地区法官是哪位?”
“哦,我们地区梅(没)法官啊!”
兰得一现编排的段子不好笑。
本来,兰泽一直以为自己是老爷子最小的儿……就算有兰草管自己叫哥,他也是最特别的。
但看这架势,最小的不管到底是谁,很快就该换人了。
未来一切皆有可能。
牵着手扶着腰的这俩人要是不去育儿所预定上十个八个孩子,兰泽直接管这小丫头叫妈!
人真是复杂的东西。
妈妈才去世的时候,老爷子情绪低落。他们兄弟还担心老爷子走不出来。
现在老爷子走出来了,牵着漂亮小丫头开始新生活了。他们又不开心了。
当爸爸真的好难。老爷子到底怎样才能让儿子满意?
这大概需要一个恰到好处的刻度。
如果他牵着的是一棵老梅树精,枝干虬结了岁月,树皮长成了鳞片。哪怕现场布置夸张十倍,做儿子的也会真心送上祝福……
不光兰得一和兰泽的心情复杂。
白脸兰德信,面无表情地在花厅门口靠墙站着。兰德永蹲在地上不知道是不是在看蚂蚁。兰德远和他头碰头地蹲在一起,嘴里不停地在念叨着什么……
在场的亲儿子都有点受了刺激,一时半会回不过神来。
远不如白道士这个外人尽心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