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笑了下,似嘲似讽。
那些年,拙劣的演技,满心的算计,交织成一个虚幻的梦境,她深陷其中,无法自辨。
“后来我才知道礼服是她穿过的,二中那些关于我的谣言是她传出去的,至于她在苏媛面前帮我……更是让苏媛明白,我这个被她视为耻辱的女儿,和叶瓷比起来,有多么自私自利,上不得台面。”
砰。
陆淮与将咖啡杯放下,落在碟上,发出一声轻响。
“我以为他们希望我考好,却不知道那个第一足以让叶瓷嫉妒到发疯。我带她一起参加物竞赛,帮她写笔记,作总结,然后最后——我竞赛作弊被通报,人尽皆知,名声尽毁。”
“最后,我的高考志愿被叶瓷改成了省内的一所普通大学。档案被调走后,我才知道这件事。但当时苏媛哭着说她只是想我留在她身边,多陪陪她。”
于是她终于还是妥协。
她唇角扯了下:
“梦里的那个我,居然到那个时候,还不肯睁开眼看看真相,真的无可救药,是吧?”
陆淮与喉间紧涩。
“但那并不是结束,而是另一个噩梦的开始。我没有办法画画以后,消沉了一段时间,后来开始设计高定礼服,那总比画油画要简单的多,而且那些画稿也得到了GS的欣赏,但是最终,出现在记者会上的,是叶瓷。”
说到这,她停了下来,沉默了好一会儿。
哪怕已经过去很久很久,那些记忆依旧折磨着她,翻来覆去。
“……她怕我拿回画稿,更怕我爆出真相,于是找了个机会,把我送到了疗养院。”
“我在那里住了几年,但具体的时间,我不是很清楚,因为在那里的大部分时间,我的意识都是不清醒的。有时候是安眠药,有时候是镇定剂,也有时候,都有。”
陆淮与忽然觉得心脏像是被什么狠狠刺了一下,一股无法形容的,绵密而剧烈的疼痛朝着周身蔓延开来。
“我尝试过跑出去,但很难。那时候阿眠为了回来给奶奶奔丧,错失了最好的出道机会,又因为拒绝陶斯文的潜规则,被公司和经纪人故意打压,尚且难以自保。季抒知道我出事儿以后,雨夜里开着摩托去找我,结果出了车祸,当场丧命。”
她眼帘微垂,声音漂浮在空气中。
“是我的错,那些都是我的错。”
如果她能早点警觉,如果她能早点清醒——
她安静片刻,终于抬眸,再次看向陆淮与。
“那个梦的最后,我找机会偷了保洁的手机,给你打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