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慈虽然对上清门没什么感情,但也希望南株洲不要因东华剑再起纷争,光一个谢燕还便锁了三国七百年,这么多高人若是打起来,南株洲百姓真要和被水灌了窝的蝼蚁一样,一批一批的死。听王盼盼说着,她也为陈均着急,“徐少微和陈均也不是一路人?”
“徐少微背后是徐家,和哪个入室弟子都不是一路人,”王盼盼道,“她有个叔叔是洞天真人,所以太史宜无论如何也不会轻易杀她的。我听主人说过,徐少微体质特殊,修行了一门很特别的功法,她想成婴,需要一口纯阳真气。看来她是瞧准了太史宜了,太史宜是至阳之体,我和主人在燕山的时候……”
她没有往下说,换了个话题,“这一次上清门来的人里,陈均自己的师弟师妹不过两个,他真正能如臂使指的也就这两个人而已,其余人难免阳奉阴违、敷衍塞责,所以你要乖一点儿,少出去惹事。若是被别人知道你在上清门手里,肯定要打起来,我上次光是忘忧寺就看到三个元婴高手,陈均未必能讨得了好。”
阮慈不寒而栗,埋怨王盼盼道,“我什么时候不乖过?再说我也根本没想着出去。——对了,那个送我白子的老丈呢?他那么厉害,难道也只是金丹期吗?”
“你还好意思说?”王盼盼瞪了她一眼,“你把人家化身托体的法宝敲碎了,他还怎么存身啊?阮慈,不是我说你,你实在比谢燕还厉害多了,谢燕还还是个凡人的时候,肯定捅不出你这么大的漏子,也得不到你这么多的好处。拿了天命云子不说,又得了一尾洞府灵鱼——而且还把送你东西的人给杀了。”
它跳到桌上,黄澄澄的大眼睛一眨不眨,隔着水晶看那锦鲤游来游去,自言自语道,“请我吃灵鱼?一般的鱼我可不吃,我要吃,就吃这头鱼!”
阮慈真不知道自己居然把老丈给杀了,一时握着嘴说不出话来,只好装出乖巧的模样。不过王盼盼并不回头看她,她装了一会也就放弃,趴在桌上和王盼盼一起看着游鱼,呢声问,“盼盼,你说我到了上清门,会拜在谁门下呢?”
“我不知道,得看掌门的意思。”王盼盼尾巴一扫一扫,随着锦鲤游动的韵律摆来摆去。“我看陈均也未必知道,你不是说,他似乎不想和你扯上关系么?连东华剑在哪里都没问,他一向是独善其身,如今情势未明,上清门的水很深,陈均只怕也不想被卷到这摊子里。”
又道,“你也识趣些,不要去松轩乱跑,那个琳姬,自己命长得很,就忘了别人寿元有限。她说的那些杂修典籍,哪个不是浩繁冗杂到了极致,你要是看进去了,几十上百年都拔不出来,再说有些典籍,对修道人无妨,对凡人却很危险,她自己没有看过,哪分得出来。”
阮慈口中唯唯应着,很听话的样子,晚间细思了一回,却还是决定要去松轩。她自得剑以来,什么事其实都是王盼盼做主,但谢燕还只是让王盼盼照顾她,阮慈才该是拿主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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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去松轩,其实也是简单,阮慈肯定不会正面和王盼盼争辩,她在小慧风里安分住了十几天,一日也不往前头去,每日里除了吃饭观想,便是磨着王盼盼玩儿,王盼盼被她磨得受不了,不知躲到哪里去打盹了,阮慈待得百无聊赖,便跑去找琳姬,央她开了松轩,让自己进去看书。
“不过,我能看书吗?”她眨着眼睛,很有些不解,“我看坛城中,有些水平的功法,都是用玉简装着的,只有炼气期的入门几层功法,才是书本的样子。”
“我们中央洲陆也是一样,修真功法都在玉简里。”琳姬笑着说,她取了许多灵兽肉脯来给阮慈吃,“但不论法力还是神意,都是真修的东西,有些杂传功法就不修这些,又怎么会把功法记在玉简里呢。”
她领着阮慈,一路从小慧风分花拂柳,分开了不少禁制这才走进松轩,松轩在外看着,不过一个小小的门户,进去一看才知道真不愧是万卷书屋,光是房间便有许多个,有些门口还亮着禁制的光芒,显然收藏了对主人来说很是珍贵的典籍。
不过,琳姬虽然带阮慈来到如此重地,却对她并不提防,阮慈没有修道,便没有功法可以驾驭自己的灵识,连玉简都看不了,便是把她引入要地,也窃不走任何东西,她把阮慈引到一间小屋里,只见里头一卷接一卷,叠了几千本书,有的是蝴蝶装的书册,有的是竹简,还有些形态十分特异,是小石碑、铁盒子。
琳姬道,“那些不是书的东西,你可以不看,那种修行是严格定好的,你要修好了这一层,才会给你看下一层。不想修行的话,没必要看得太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