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慈迄今也未曾感应到阮容下落,只模糊道她此刻平安无事,阮谦处她的感应一向黯淡低回,此时被姜幼文一说,发觉也断绝感应有一阵子了,当下忙笑问究竟。姜幼文不免拿捏了一儿,方说道,“我在扶余国上空捕捉宇宙灵机,炼化那随灵机自然侵入的奇毒碎片时,为保万全,便将自身气机隐去,免惹来仇家作梗。”
以姜幼文行事作风,在洲陆中自然是大有仇人在,他除却毒功外,最专精的也就是这些藏踪匿迹的功了,其时身化一片白云,在空中随意飘『荡』,采撷从通道中源源不绝投入的宇宙灵机,炼化出那灵机中微不足道的一点奇毒,这奇毒乃是宇宙开辟以来,便混于虚空灵机中的无数奇毒力中的一种。可在灵机和毒力间转化,若是寻常,毒力非常稀薄,哪怕对凡人都没有太大危害,甚至能刺激本源灵炁,但倘若浓郁到某个界限,便蜕变成某种无形无质的奇毒,哪怕连元婴修士都不易察觉,实是厉害非常。姜幼文在金行地便有感应,来了扶余国便更是清楚晓,倘若自能够驾驭这一丝奇毒力,所反馈便足以破境元婴。
他本就是心向大道辈,对这种周天内所未有的奇毒,也是极为『迷』好奇,一心持定,不管外界风云,只在空中采集毒气,此时整个扶余国乃至周边二国,都受到开天影响,灵炁动『乱』不堪,空中各自遍布那些来破境的修士,都在寻找机缘。姜幼文所化白云,随风而行,顺风向收集此被吹来的宇宙灵机,当此风云汇聚,灵机动『乱』时,倒也无人有暇细查周围,因此他实看了不少热闹。有那一朝风云起,登上通天梯的,也有那些破关失败,黯然离去的。不过本方宇宙无有天劫一说,便是破关失败,也不至于身死道消,大多都能保住『性』命,只是有些机缘本就极险的,难免受伤了。
这一日他在天边捕捉灵机时,忽觉远方又有灵机赶到,道遁光缠绵成一块,如同条彩带互相追逐,一望即,这二人或是道侣,或是同门,遁可以彼此促进,缠绕追逐中也遵循某种至理,是特别习练过的。姜幼文本想避到一边,也免无事生非,心中却又生出感应,道来人和阮慈有深厚因缘,因他也是阮慈羽翼,便是未曾谋面,只要互相靠近,彼此间仍有一线感应。
因是这般,便不好避开,否则将来说起不太好看,但姜幼文对生人一向十分谨慎,便未有从隐身术中出来,打算先看看对方行事,过不久,那遁光便来到此处,由远及近,隐约可遁光中一男一女身形纠缠,灵机不断往返飞渡,似是在运转一门极其玄妙的双修,虽然身形未曾分开,但灵机却是各行其是、彼此呼应共振,不断有灵炁、气运落入遁光中,均往女子身中落去,而且炼化速度异乎寻常,完全超出金丹境界应有的速度,便是元婴修士吞吐灵炁,不过也就是如此了。
姜幼文虽然只在太微门过阮容几面,但此时也认出那绝『色』女子正是阮容,而男人显然不是隐有婚姻议的种十六,心中嘀咕道,“我一向觉情爱事耽误修行,但容道友虽然风流情多,修为却不丝毫耽搁,她在上清门,所自然不如慈师姐,可从种十六到周真人,有这个不其名的修士,对她都是极好,也不为她的道途付出了多少心机。这般多情,不碍大道,实为我辈楷模。”
心中对阮容益发欣赏,不过她双目紧闭,显然在入定中,便没有现身招呼,只细看那男修身形容貌,只觉其和阮慈、阮容姐妹似乎都有极深因缘,比种十六和阮容间的联系要更深厚些,不由纳罕忖道,“据我所,种真人和容道友因缘是十分深厚,多次同历险境,这样的因缘都无和这人相较么?他们又一起经历了么?且太微门要和上清门联姻,难道能不在乎这段因缘?倘若女弱男强也就罢了,此事可是关乎太微门脸面。”
“者容道友不过金丹,这男子和种真人都是元婴,此时所行的双修秘,似乎便是将人气机相连,在某种程度上欺瞒宇宙规则,令其认定容道友也有元婴修为,因此在各大维度给予丰厚补给,而容道友入定中,便由这男子推动灵力运化,就好似个相连的瓶子,只要去了盖子,水面就一定维持一致,这盖子便是人的自我神念。这双修……当真是霸道神妙至,倘若由我来运使,只怕一个不小心,便把对方炼成自的傀儡化身,自我意识完全抹杀,这修士真是玩弄灵炁神识的大行家。”
“这般双修,二人便犹如一体,哪怕心意相通,如无极为深厚的因缘作为基础,也难办到。这样的一人,如何能回避在双修外,难道容道友要以金丹身,娶个元婴夫君?这也未免太嚣张了吧,连慈师姐都未能如此,不盖了慈师姐的脸面?如此一来,她气运否胜过慈师姐,反而喧宾夺主,而且二人一体,容道友心中所有隐秘几乎都瞒不过此人,否被他借助这因缘窥视慈师姐?”
他本就是心细如发辈,此时想了许多,又因阮慈从未说过阮容有这样一名道侣,不由多看了那元婴修士几眼,其似乎也生出感应,在遁光中遥遥看来一眼,姜幼文眼一花,突然变做一片金『色』,过了片刻,方慢慢褪去,那小小金灵从他身躯中浮现出来,叹道,“你招惹了好厉害的修士,这一眼几乎要给你种上因果锚点,好老子敏捷,金绝力可以隔绝同境界所有因果力,只要不是掌握了因果道韵,都无穿越我的屏障,在你身上落下锚点。”
原来他和这金行灵一路同行到此,果然其也识了不少洲陆风景,又了不少好处,和姜幼文的关系自然也亲密许多,人平时你来我往,斗起嘴来没完没了,此时遇事,金灵却是用心回护。姜幼文用神念『摸』了『摸』金灵的头,仿佛是感谢一般,道,“走,我们顺风飘远一些。”
正好他也将此地灵机摄取完了,这白云中金光未散,仿佛受到阳光衍『射』,十分漂亮,顺风缓缓往远处飘去,不过云势不太快,刚飘了不到百里,远处魔气闪烁,浩浩『荡』『荡』又是各『色』遁光飞来。竟是丝毫没有在意他人的目光,姜幼文想道,“除了燕山,有哪家魔门这样有胆量?但燕山修士来这里做么,自讨没趣么,任何人都可借扶余国的势头,只有燕山是借不的。”
他明这样不大好,但好奇心起,是停下云头,隔远远地窥视遁光,只那遁光中魔云滚滚,里头十数修士盘膝而坐,全都望向扶余国上空,只是恰好飞到姜幼文左近,便不行,姜幼文也感受到周边灵炁中传出的推拒意,晓这是被玄魄门发现了踪迹,燕山和玄魄门一向不谐,此时玄魄门定然不愿让燕山入内浑水『摸』鱼。
若是燕山洞天来此,定然激起其余宗门干涉,此时只是派遣些许元婴来,玄魄门自可以应付,旁人也不多说么,魔云中力磅礴,想要污染灵机,消弥本地灵炁中对燕山的敌意,双方在此地惹灵机鼓『荡』,魔韵『乱』洒,姜幼文也不敢看太久,免惹来双方不悦,便顺势往远方飞去。
飞了不过片刻,神念中又是一跳,感应到那洒出的点点魔韵中,有一点魔韵似乎和他也有因缘,只是比阮容给他的感应都弱了许多,虽和阮慈有关,但无那般紧密生动,反而因对方功显若有若无。姜幼文当是阮慈在燕山的魔仆,想道,“慈师姐是否有个仆僮在燕山一带,苏景行就是要把荀令带给他去。不过这些暗子借双方交机,藏身魔韵中潜入此地,想来是燕山十分看重的弟子,慈师姐那仆僮有这般体面吗?”
正纳罕时,只魔韵飞出数万里后,其势逐渐缓了下来,一道人影渐渐浮现,却是青袍红裟,淡然出尘的出家人打扮,观其眉眼,和容、慈二人颇有些相似处,姜幼文虽未谋面,但如何不此人乃是阮谦?心中不由大为纳罕,想道,“此人原来是燕山暗子……”
又是忖道,“但这也奇怪,他本就有忘忧寺的身份,大可随意进入扶余国,特意从魔云中藏身过来,是为么呢?”
阮谦也是金丹修为,姜幼文不惧他,且也十分好奇,便跟在阮谦身后,不远不近地随他慢慢飞渡,时而藏身云海,时而变换云形,他本就精通遁,几乎没有散发任何灵机,且人感应也不太强,阮谦刚似乎就未曾感应到有因缘者在附近,此时也未在意,顺地势飞遁到通道附近,仰观通道,盘膝而坐,姜幼文以为他要就此闭关参悟大道,正觉无趣,就阮谦影子在山林间蠕蠕而动,缓缓钻出一个人形,向远方遁去。
姜幼文顺这人形往外飞了一段,但要追逐山野间一道影子,殊为不易,他也不愿窥探太过,反而结仇,将来不好面,正要遗憾而归时,心头却是微微一跳,只山崖下道影子挨站在一起,似乎正在喁喁细语,但崖边却是空无一人。这是姜幼文周游洲陆也没有到的神奇遁术,二人交谈了片刻,那影子将阮谦影子一牵,二人骤然化为一个黑点,没入空中横飞过的一道遁光中,借遁光影不断跳跃,俄而没入甬道内,竟是也没了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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