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满不在乎地打断了他的话:“既然那个兰姆家的漂亮女孩凌晨一点还没出现在你身旁,我想她是放弃了‘让你放弃财产和她私奔过苦日子,未来成为贫民窟洗衣妇’的浪漫计划,欧文。”
欧文:“……”
嗯,恶毒傲慢又刻薄,老样子,披了层优雅的外皮罢了。
真不愧是海伦娜的亲生女儿。
“珍妮弗会出现的。”
他咬牙道:“她答应了我,她是我的未婚妻,我见过的最勤奋、踏实、努力的女孩——和你们这些斯威特不同——或者她可能只是今晚意外丢失了入场券——”
哈。
长姐勾勾嘴角:“斯威特家社交季第一天的入场券?丢失?”
她微微侧过脸,微笑着压低了声音:“你还不如告诉我,有位无所不能且俊俏帅气的小贼,偷走了那位珍妮弗的入场券。”
欧文抿紧嘴。
这个角度让他注意到对方礼裙上有枚绿宝石制成的胸针,那瞬间就让欧文想到毒蛇——不知从何时开始,长姐每次出席家族宴会都会佩戴绿色的首饰,还总挑选那些深邃而浓郁的绿色——欧文还听说她曾因为挑选不到心仪的绿色首饰辞退了某个可怜女仆。
这无疑是个无可救药的邪恶女人,只有邪恶的女人才会对绿色这么着迷。
“请别说笑了。即使没有入场券,她也是兰姆家的女儿。”
哈。
果然不管本人是否被逐出家族,一个响亮的“兰姆”还是有用的。
既然那个“珍妮弗”没有放弃自己姓氏带来的便利的觉悟,又有什么资格成为“勤奋而努力的穷人”?
安娜贝尔计划中带着微微讽意的“那很好”不禁咽了回去,一句嘟哝脱口而出:
“布朗宁可还是世界上最好吃的巧克力蛋糕。”
单论姓氏尊贵度也能匹敌斯威特了啊。
欧文:“?”
他莫名其妙地看了看安娜贝尔,后者轻咳一声:“是的,我只是提了一款巧克力蛋糕。”
不是什么姓氏,当然不是任何东西的姓氏,我刚才有说姓氏吗?我一定是还有点红牛的后劲。
嗯。没说。耶。
她不怎么说话的弟弟露出了很奇妙的神色。
“所以,姐姐,您打算告诉我……”
欧文说:“那个‘f’开头的词,是一块巧克力蛋糕教你说的?”
“……”
安娜贝尔:很好,现在我知道另一个失去意识的细节。
“我对谁说了?”
我对谁提起布朗宁了?母亲?
不不不不不绝对不。
明天就订购几磅的布朗宁巧克力去给母亲解释。
这是个大误会。
天大的误会。
等等,母亲压根不允许我吃甜食来着,如果她看到几磅的巧克力会更失望。
……可恶!死循环!
怎么办怎么办?
现在回卧室通知那个蠢蛋还来得及吗?
或者我直接给他在床底造个窝让他藏个十年八年?
……冷静!安娜贝尔!冷静!
大不了就让母亲发现你爱吃甜食!
是、是的!
不就是禁闭——可能持续几个星期的禁闭——小时候待过的那个黑屋子——呸!
我已经长大了!我不怕了!
与宿敌之间的斗争是绝对不能被其余因素干扰的!哪怕是母亲也不行!
否则那个混蛋会嘲笑我一辈子!把我当成彻头彻尾的笑柄!
欧文没注意到表面高贵冷艳内里连环尖叫的安娜贝尔(大小姐很擅长这个),他冷哼一声:“我和我的未婚妻,姐姐,您对我重复了两遍这个‘f’开头的词——表示对我们关系的不屑一顾,还发表了‘不能当作参考’的奇怪言论……我真是搞不懂您……那位兰姆家的大小姐也是够傲慢的,直接捂着嘴把您拉走……”
……呼。
太好了。
似乎只有他听见了布朗宁。
“当然不能作参考,欧文。”
安娜贝尔骤然绷紧的神经一松,在红牛(可能)的后遗症下,大脑都意识不到的实话再次从嘴边溜出来:
“放弃财产是愚者的行为,背弃家族是懦夫的退让。身为高贵的斯威特——就算你要放低身段和一个穷鬼在一起,也别失去基本的神智与权力,欧文。”
“用我们法师界第一的财富淹没他,包下顶层套房开设最顶级的肉食餐厅,用权力掌控他的一举一动让他无法再看向其余人等——我想这比什么‘为爱私奔’有价值多了,亲爱的弟弟。爱这种东西一文不值。”
欧文皱紧双眉。
“这是我听过的最恶心的感情观,姐姐。”
他厌恶地说:“不是什么人都像你这么无可救药,把金钱看作一切,把爱全部转化成独占欲。你这个……斯威特。”
安娜贝尔没听懂。
她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了眼弟弟,就别过头,再没谈下去。
斯威特大小姐从未后悔过成为一个斯威特——
因为宿敌最在乎的是金钱,而她,斯威特,无疑会成为金钱的主人。
金钱的主人,迟早能彻底战胜金钱的奴隶,结束这场胶着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