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摇摇头,重新念动咒语,让被展开的魔法储物柜重新套起、隐藏,悬挂回了床头柜正上方的墙壁,只留了几块美观的魔法搁板在外面。
当她整理礼物时,床上的安娜贝尔越想越气,越想越气。
三天了。
三天她重病住院。
……别说探病,别说什么疲惫无比地睡在床头,那混蛋竟然连个慰问礼都没送!!
不是“活蹦乱跳,好得很”吗。
这种时候和自己玩什么失踪啊。
好不容易把他完完整整弄回来。
估计又去忙什么正事了。
善后啊策划啊解决残留力量啊巴拉巴拉。
猜也能猜到。
反正就是避开不想见她。
好气哦。
……好气哦!
想着想着,安娜贝兔抬起没打点滴的爪爪大力一挥:“等等,别扔了,把所有宝石首饰与花朵重新摆出来,特别是贵族男性送给我的慰问礼,再拍照发我官方账号的动态。”
气死你,气死你,大混蛋。
呸。
“——嘭!!”
助理:“而那又是隔壁病友发出的奇怪噪音。那不重要。”
她面无表情地按照小姐的要求整理出了那些礼物,重新调整了摆放顺序,很快,整个格间都变得珠光宝气、充满了资|本|主义的万恶气息。
安娜贝尔拽着自己的被子,兀自生了挺久闷气,直到助理说都整理好了,重新敛敛裙角,坐下来。
助理看看她病床左侧的白窗帘,半晌,还是清清嗓子。
“您需要喝点水吗?”
她这么一说,好像的确有点渴。
安娜贝尔撇过头,看向床头柜的水杯:“那给我倒一杯……那是什么?”
水杯旁边,是一个盛着苹果的魔法小瓷碟。苹果被完完整整地削成了数块排列在一起的兔子造型,而小瓷碟上的咒文正亮着粉色,保护暴露在果皮外的苹果果肉不被氧化。
助理一眼都没看就知道她在问哪个。
她说:“隔壁病友今早的慰问礼。昨天削的是柚子。前天是猕猴桃。”
安娜贝尔:“……”
“一直发出奇怪噪音的那个隔壁病友吗?”
“一直发出奇怪噪音的那个隔壁病友。”
“刚刚就想问你,为什么我这个单人格间会有隔壁病友?”
“因为他强烈表示自己没钱付医药费,强烈表示要在您旁边加床养伤,顺便蹭医疗资源。”
哦。
安娜贝尔的视线默默转移到了病床左边的白窗帘上。
“我隔壁病友是谁?”
她隔壁病友停止发出奇怪噪音,安静如鸡。
“尤莉卡,我问你。”
“您可以猜猜。”
“我不猜。”
“……您隔壁病友强烈要求保密。”
“他保密个毛线球。滚出来。”
“……”
“不滚出来我就立刻拔了针头扯着点滴挥着法杖去揍他。”
“……”
助理站起,扯过白窗帘的一角,探到隔壁的格间里。
“您听到了,隔壁病友,小姐醒了,快给小姐打招呼。”
半晌,助理缩回头来。
她面无表情:“他说他不。长得丑,怕见光死。”
安娜贝尔立刻伸爪去拔针头。
“巧·克·力·脑·袋——”
“隔壁病友说您敢拔针头下床他就敢拔输液管。”
“……”
一个病患,一个伤残。
不愧是宿敌,这时也要势均力敌。
谁怕谁啊。
……谁怕谁啊!
安娜贝尔气呼呼且老老实实地躺回病床,手立刻摆到离针头十万八千里的地方。
她开始对着白窗帘那端的混蛋大吼大叫:“既然伤都重到不敢见人只能插着输液管了,你削个毛线球的水果啊!!我又不稀罕猕猴桃柚子和苹果!!”
助理又探过头。
一分钟后她又探回来:“他说他只是单纯手贱,反正养伤养得很无聊,明天就削个兔子西瓜出来……你们两个智障能不能把窗帘拉开说话?我不是传声筒。”
智障其一才不管中间人士的抗议,她用力蹬了一下被子:“本小姐醒了!醒了!快给我打招呼慰问!打·招·呼!”
智障其二犹豫了一下,解开绷带。
安娜贝尔看见白窗帘从里被拉开一条缝,而一只特别、特别眼熟的手探出来,食指微屈,拇指轻按,招摇地晃了晃,冲她比了一颗心。
“……我让你用嘴跟我打招呼,巧克力脑袋,没让你用手语撩我!”
对方比心的手势立刻变幻,比了一个大大的“ok”。
安娜贝尔:“……”
然后他又把“ok”换成了竖起中指,以此表达自己不再撩她的决意。
安娜贝尔:“……”
安娜贝尔从床上一个弹射起飞,抄起隔板上的玫瑰花篮就往隔壁病床上扔去。
助理冷冷地站在中间:“小姐,这行为是很不明智的……您此举只是给瞌睡的送枕头,隔壁病友挣开绷带,兴高采烈地摸出打火机开始毁灭您追求者送您的花篮了。”
安娜贝尔:“让·他·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