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十六章隔壁病友的情况与养病心情息息相关
it’shardtobeanormalperson,that’sjustnotme
很难去做一个普通人,因为那一点也不像自己。
——引自kissmenaibrxx
晚上的病号餐依旧是无盐无油的蔬菜与鸡蛋,但配合背景音里丹拿校医针对某精“你再倒花椰菜沙拉我就把你脑子里的东西倒掉”……的咆哮,安娜贝尔吃得津津有味。
清醒完整的洛森·布朗宁就是有一种魔力,能让水煮紫甘蓝都变得乐趣横生。
“啊这,其实不是我倒的沙拉,是荆棘它先动的手……”
“你再狡辩!再狡辩!!”
“消消气,消消气,中年狼总这么咆哮心血管容易……”
“小崽子,我这就倒了你脑子里的东西!!”
然后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主题还是某只作死精单方面被长辈骂。
斯威特大小姐心满意足地放下刀叉,拿起餐巾,抹抹嘴巴,心情愉悦程度就像听着莫扎特结束了一顿烛光晚餐。
结束晚餐后,斯威特大小姐优雅建议:“丹拿校医,你可以没收他藏起来的刀叉与全部金币,这样他就不能开小灶给自己弄肉吃了。以防万一,你还可以拿魔法手铐把他的两只手都拷在病床上,并且提前通知食堂的所有窗口不要贩卖食物给任何一支卖萌打滚的荆棘,看到荆棘就拿出打火机。”
沃尔夫眼睛一亮:“好主意!”
洛森:“……”
——而果然,最能对付你的,还是你的宿敌。
大约二十分钟后,布朗宁法师被反铐在了病床上,一脸生无可恋。
斯威特法师感觉自己像是喝了三大杯奶茶,她特别愉悦地捧过了昨天没看完的杂志。
布朗宁法师瞥了一眼她杂志上的男模特。
他没说话,默默移开目光,但下一秒一束荆棘就“啪”地打了一下安娜贝尔的病床床柱。
斯威特法师:“……巧克力脑袋,你连花椰菜沙拉都不想吃了,是吧?要知道沙拉还有那么点油醋汁……再这样,明天我替你预定三盆水煮菠菜。”
布朗宁法师:“……蜜糖蠢……”
斯威特法师:“我不跟大力水手说话。”
布朗宁法师:“……”
于是病房内的沉默又持续了好一阵子,直到翻看杂志的安娜贝尔用手指挑起最后几页,无意中翻到某张荷尔蒙就快溢出镜头的男模湿身照。
荆棘:“啪!”
……病床被打得晃了起来,躺在病床上的安娜贝尔都被这次抽打连带着晃了晃。
安娜贝尔:“……你到底想干什么,说。”
荆棘拒绝沟通:“啪啪啪!”
安娜贝尔忍无可忍地合上了杂志,关闭了那页湿身照。
荆棘消停了。
安娜贝尔狐疑地瞥了一眼它,重新打开杂志。
荆棘:“啪啪——”
“……你究竟想干嘛!别抽了!把我床抽塌我就爬过来咬你!”
那,咬啊。
正好能……
让我吃掉。
——洛森压下心底淤积的恶意中、那瞬间翻涌而起的饥饿感,撇过头去。
“你看这种杂志干嘛,蠢宝宝,这种杂志一点营养都没有。”
安娜贝尔:当然是为了给你买衣服,顺理成章堆满你的衣柜,丢掉其他雌性送的破烂——竟然连住院都穿着那件雌性雪人赠送的破烂,还莫名穿得那么好看,呸,本小姐丢的第一件就是这件毛衣,绝对绝对要换成本小姐自己买的白毛衣——不然谁会翻阅这种薇薇安才会看的没营养垃圾。
没营养垃圾,翻了半天只能看中一些冬季大衣与裤子,完完全全找不到白毛衣,刊登搔首弄姿丑陋雄性的版面换成毛衣宣传多好。
……薇薇安的推荐果然不靠谱。
正在逛街的薇薇安:“阿嚏!……怎么回事,果然被斯威特传染了?……话说,她应该知道,我留的杂志是想让她看看帅哥吧……”
“你管我看的东西有没有营养。”
让那家伙知道自己是在给他挑选新衣服绝对会嘚瑟得讨人厌,发出噪音让她今晚睡不着——
于是,安娜贝尔很没好气地转移话题:“你自己和捷克打的游戏就有营养了?”
洛森严肃点头:“对啊,特别有营养,那可是加了新dlc的周年典藏。”
安娜贝尔:“……”
她不是很懂这帮游戏宅。
“……行吧,既然你愿意见人了,就把橱柜这边、之前捷克送给我的典藏游戏礼包拿去……反正那肯定是放在我这里转送给你的,我又不会玩游戏。”
“不用,你收着就好。”洛森淡淡地说:“我家没有能支撑这款游戏配置的游戏机。”
“……哦。”
安娜贝尔打开魔法橱柜的动作顿了顿,转而拉开抽屉,拿出了自己的小本本。
她默默记了一行[给布朗尼买最新款游戏机],又默默合上小本本,放了回去。
这次也不用伪装成抽奖奖品,就当迟到的圣诞节礼物好了。
“喂,蠢宝宝。”
“干什么。”
“蜜糖蠢宝宝。”
“干什么。”
“蠢兔……”
每次都搭理一遍的斯威特法师暴怒:“干什么!我要看杂志了!没空搭理你变来变去的外号!”
嘁。
洛森晃了晃自己的手铐,说:“你把它解开。我饿了,想吃晚饭。”
安娜贝尔看了一眼:“床头柜有一盆花椰菜沙拉,自己吃。”
“可我被拷着够不到……”
“你的荆棘都能爬过来抽我的床柱,你够不到个毛线球。”
“……做个交易,你把它解开,我请你喝奶茶?怎么样?”
“原来你还在刚才丹拿校医的搜查中昧下了不少银币。”
“……求你了,我想吃肉。”
“不行,不行,不行!”
安娜贝尔此时的表情与中午时的助理有异曲同工之妙——冷淡无比、口吻中隐隐带着抓狂感:“你现在是个躺在医务室休养的伤残,巧克力脑袋,你比我更应该注意饮食,更应该停止摄入油、盐、或糖,更别提你钟爱的高热量肉食。毕竟我只是个有点高烧后遗症的病患,而你——鬼知道你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伤到了多少个器官、残缺了多少块——都这样了你就别肖想什么肉……”
闻言,洛森又晃了晃自己的手铐,示意她仔细看:“蠢宝宝,我伤不重啊,你看,只有手腕上有点绷带。”
呵。
安娜贝尔冷笑一声:“你伤不重,那前两天遮着窗帘不让我见是为什么?谁知道你是不是又通过自己的聪明脑子掌握了某种神秘力量,可以瞬间掩盖自己的所有伤痕所有异常,从而骗校医骗我,成功让自己出院,然后自己处理被掩盖的伤,与什么诡异黑暗的后遗症。”
洛森·被全部戳中·布朗宁:“……”
可恶。
他总是时不时地后悔自己和宿敌谈恋爱的决定——选谁不好,非要选这么一个随口一怼都能一下猜中你心思的家伙。
未来简直肉眼可见的惨淡。
她太专横了。
真该……教训教训……
再把她吃掉。
洛森眨眨眼睛,敛下眼底有些可怕的幽绿,一并摁下了心底黑色的浪潮。
“你自己吃饱了,”他说,声音太轻以至于微不可闻,“可我还饿着……”
安娜贝尔没有听见。
她读完了整本杂志后,便将它彻底放在一边,板着脸扭过头来。
“行了,巧克力脑袋,你不就是因为这么久没见、我却一直看杂志不看你感到不爽吗。幼儿园小孩都比不上你的小心眼和臭脾气。现在我看完杂志了,剩余的时间都用来瞪你。还有什么不爽吗?”
哼,她就屈尊多看看完好无损、完整回归且待在她身边的蠢蛋好了。
瞪个一小时还是没问题的。
洛森:“……”
隔壁的女孩眼睛又大又亮,眼角有些傲慢地向上挑起,漂亮的琥珀色像黏稠的糖浆——困倦的时候仿佛下一秒就能淌入他的手心、清醒的时候像叉腰抬头才勉强准许别人舔一口的糖。
她一直自以为这么看人时很有气势,也将其定义为“瞪”。
……然而,这就和兔子自以为自己抬爪拍击能造成疼痛一样。
好甜。
好甜。
无比甜美的……
……从哪里吃起呢?手指……眼睛……嘴唇……
不够、不够、不够、完全不够——
全部,想要吃掉。
洛森移开视线。
即使没有月光,即使并非夜晚,即使掩盖了那形态,他心里压抑的渴望也快要……
本以为能控制好。
啧。
“你还是别瞪我了,蠢宝宝,我觉得被这么个奇怪生物瞪怪不自在的。”
“本小姐可是为了你特意放弃看杂志——哈?哪个生物啊?哪个生物你倒是说说啊?”
“不了,免得你又嫌弃自己五花八门款式新颖但分外贴切的外号。”
“……巧克力脑袋!”
“哇,开始了开始了,嚷得我头疼,好吵。”
“巧·克·力·脑·袋!”
数十分钟后
一如既往地和隔壁病友吵了一架,一如既往地向隔壁病友脸上投掷什么东西后,安娜贝尔神清气爽地掀开被子下床。
因为今天经过校医查看,身体情况在逐渐好转——今天晚上安娜贝尔没有打吊针,所以行动比被手铐拷住的某精灵自由多了。
她现在已经完全不把前几天的异常放在心里了:那一定是因为没有见到蠢熊本人、没法和蠢熊来回吵架产生的后遗症。
看,这一吵,不就什么异常都没有了嘛。
隔壁脸上正砸着大开本杂志的病友有气无力地询问了一下她的去向。
“去洗澡。”
为了明天向外界开放的探访做准备……明天要化妆穿套裙接见其他家族的成员,总要提前弄一下头发洗个澡……然后,最好再整理一下拜访资料……
思绪从公务中抽离出来,察觉到隔壁病友的猛然僵硬,安娜贝尔冷哼一声:“巧克力脑袋,你可别想着偷看。”
“……根本不会偷看的好吗,你以为我是初体验都没有的小学鸡啊。”
“那之前万圣节晚上我洗澡的时候扒着偷看的是谁,大学鸡?”
“……我那不叫偷看,蜜糖宝宝,我作为一个成年雄性堂堂正正地走进了我自己公寓的浴室。”
“可当时我正在你堂堂正正的浴室里面洗澡呢,别告诉我你这只能听见百米外蚊子飞的精灵耳朵不知道!”
“哦,这就要谈到一个微妙且幸运的巧合……”
“呸!臭流氓!”
“……”
隔壁病友被骂的哑口无言。
当然,更有可能的,是他选择躺平默认了。
安娜贝尔:“怕了吧?怂了吧?没话反驳了吧?你活该。臭流氓。”
“……”
安娜贝尔:“本小姐现在可是生·理·期——就算你想做什么报复回来也是没戏的,哈!”
“……”
你该庆幸今晚是多云,没有月亮,大小姐,否则我要是忍不住把那个形态逼出来,有你受的。
昨晚已经很过分了……可恶。
隔壁病友翻了个身,荆棘腾起,用枕头盖住头顶,以此表达自己的自闭。
安娜贝尔:“哼!”
对方自闭了!又胜利了一场!
今天一整天吵赢整整三场架的安娜贝尔特别得意地走进浴室,打开花洒,调整水流。
生理期就是好,那头蠢熊在这个时期简直是全世界第一紧张她的,要什么给什么,处处忍让,随时准备给她提供甜点与抱抱。
而且这时候对他怎么瞎戳瞎闹,他都会紧绷着表情,坚决不动她一根手指头,尤其是在她见他实在忍无可忍的时候,还会假装好心,提出“哎呀要不要我用别的地方帮你呀”的限制级建议。
这往往会让安娜贝尔见识到洛森各个种类不同、程度不同、火气不同的“咬牙切齿”表情,反正她仗着特殊时期对方不敢动,玩他玩得不亦乐乎。
男朋友不就是用来玩的,否则她和蠢熊谈恋爱干嘛,陪他犯蠢啊。
……不过,嘛,其实,她也真的不介意用用别的方法帮忙处理……嘴巴之类,她还从没试过……谁让那头蠢熊自己死活不愿意,哼,活该忍到死。
“啊,对了……”
差点忘了这个。
安娜贝尔在哗哗的水流声中脱掉病号服,解下监测病情用的腕带,施法给自己扎过针的手背加了两层隔水魔法,然后再开始涂抹沐浴露。
红痕在泡沫中若隐若现。
不过她没注意,一边心不在焉地抹泡泡,一边打量着手背。
……青色的,血管突出在外,还有好几个粗糙的针孔,可真丑。
安娜贝尔皱皱眉,突然有点讨厌自己目前稍显病态的身体了。
前几天与他隔着一道窗帘还不觉得。
……手背都这样,谁知道我的脸色会不会也泛青变差……如果变丑……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念动魔咒,手指在热水中划出一个竖长的长方形。
飘散的水汽重新上升、凝聚,化作了一面剔透的镜子。
安娜贝尔洗澡时其实不喜欢看镜子,这是因为学徒时代在泽奥西斯挺流行的一则怪谈,传说洗澡的时候看镜子会在无意识中染上玛格丽特施展的血脉诅咒。
……没错,法师界也有怪谈。毕竟会魔法与怕鬼并不冲突。
但,日常追看血|腥恐怖影视作品的斯威特法师倒不是怕诅咒——
毕竟她男朋友目前已经把诅咒专精点满了,很直白地和她辟过谣,说血脉诅咒绝不可能通过镜子传播,否则全世界分分钟被卷入宫o英高世界变成旧亚南,那他们就不需要学魔法了,学习嗑|药就好——
但万一对面真有个叫“玛格丽特”的女人看到她的裸|体呢,多羞耻啊。
所以,今天边洗澡边看镜子,是破例了。
“还好嘛……比我想象中要好……”
皮肤没有变得很差,脸颊也没凹下去,感觉气色还不错。
安娜贝尔兀自打量一会儿镜中的自己,然后,一如既往地,掂量了一下某个部位。
“……嘁。”
还没变大。
……没关系,她现在的年龄在法师中相当于学龄前儿童,还在发育期呢!前程依旧大好!
安娜贝尔念动咒语挥散镜子,郁郁转身,打算冲掉身上的泡沫。
然而,就在镜子即将消失的前几秒,背过身的她无意中瞥见了,镜中的自己,双腿之间——
“……咦?”
刺目、鲜艳、又有些熟悉的红痕。
数十分钟后
安娜贝尔擦着头发走回病床,神情若有所思。
隔壁病友没有拿开挡住自己脸的大开本杂志,他似乎依旧在床上躺尸,只是几支荆棘慢吞吞地爬过来,乖巧地接过了安娜贝尔手中的毛巾。
安娜贝尔放开手,享受着荆棘的干洗服务坐在床上,依旧一脸沉思。
半晌,她摸出自己抽屉里的小本本,记录了什么。
洛森:“……怎么了?洗澡的时候出什么事了吗?”
——他这一问,安娜贝尔才从思绪里惊觉,病房里还有一个异性。
她先是脸红了,然后又用力咳嗽了几声。
“没什么。”
总不能说,我刚刚洗澡时发现自己的大腿似乎变胖了——咳,竟然被住院期提供的安全纸内裤磨成……那么红那么肿的样子,明明也没怎么走动。
不过,也是情有可原吧。
住院部提供的本来就是日抛型,自己因为魔法贴片贴上后不能轻易转移、自动清洁的特性,才穿了两天没有更换……
斯威特大小姐的贴身衣物一向用的都是顶尖的好材料,作为一个稍稍粗暴摩擦都能皮肤变红的娇小姐,她可从未体验过被贴身衣物边缘摩擦的痛苦,更别说在那个部位看见鲜明的勒痕。
而且,如果不是巧合之下从那个角度照镜子,她也根本不会发现。
要知道安娜贝尔的日常举止是非常优雅的——对她而言,正常情况下要自己看到那个地方,只有做出芭蕾舞里开胯压腿的动作才可以——日常中,她做什么都习惯并腿、收拢、缩在一起。
而且,之前没觉得痛嘛,否则早就查看了。
……看来还是不能图省事,明天还是拜托助理带自己的贴身衣物来换吧,麻烦就麻烦了。
安娜贝尔兀自纠结了一会儿——明明那里出现勒痕的原因很正常,但她第一次见,就是莫名羞耻——
咳。
还是在布朗宁面前。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迷迷糊糊的时候玩了什么奇奇怪怪的限制级呢。真是的。
“说了没什么就是没什么,你就别问了,布朗宁,吃你的花椰菜沙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