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意间扫到他的新娘子的屁股在几不可察地往床沿外边挪,一点点一直挪。
郁齐书微讶,但是更多的是担心。
你再挪就掉地上去了,青砖地板,又冷又硬,看你身上也没几两肉,摔疼了怎么办?
郁齐书刚想开口提醒她不要再动了,就见他的新娘子突然一蹦而起,猫尾巴被踩到了似的,闪电般蹦到了对面桌旁凳子上,然后面朝着他的床,重新僵坐着一动不动。
他愕然地微微张了张嘴。
须臾,他就由一先的吃惊,到疑惑,到明了,最后释然。
这是很怕他已成了个死人,尸体还正躺在她身后呢吧?
郁齐书无声苦笑。
收回视线望着帐顶,眼中犹如死灰。
没多久,他又听见了她吃东西的声音,老鼠似的,小心翼翼地发出些许悉悉索索的响动。
郁齐书又有些好笑。
肯定饿极了吧?
迎亲成亲,过程冗长而仪式繁琐,想来她此刻一定又累又饿。
人生四大喜: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但,是喜么?
母亲怎么就不明白他的苦楚?带着对陌生女人的歉疚,他能走得心安么?
他不想害人,于这位不相识的姑娘而言,一辈子就算毁了。
当一家人被皇上敕令限期逐出京城,父亲到他房里叱骂了半日,什么凉薄的话都说了,全然没有关心过他才在金銮殿上受了杖刑,只能躺在床上。双腿血肉模糊,将包裹的白布和身下的床单都洇然得殷红,就没把他当亲儿子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