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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0 章(2 / 2)

清箫便就推开郁齐书所住那屋房门,闪身钻了进去。

想来是去给郁齐书更换衣服的。

郁家婆子的嘴上功夫,芦花是见识过的,也不想同其正面遭遇,遂等在院子角落,预备等他们要走的时候再现身。

这一等的功夫,不过几分钟吧,那几个婆子催促了起码三四遍。

都是光是嘴上催促,却没一个人进屋去帮忙。

齐书个子高大,那小厮看着很稚嫩,可能也就十三四岁,想要为一个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长手长脚的男人换衣服,是很吃力的。

芦花听得心烦,屋里的齐书只怕更加心烦,她想去帮忙。但想,婆子们昨晚聊天的时候说齐书没穿裤子,她就禁不住脸红。

她没看过他光身子的模样,这会儿又这么多人,她脸皮薄,可没那勇气当着这些人的面给齐书换衣服。

芦花等了许久,终于等到那叫清箫的小厮抱着一堆衣物出门来了。

婆子们捏着鼻子接过来,扔进搁在地上的一木盆里,抱怨:“清箫,你勤快点啊,半夜多给大少爷把几次尿嘛,大家就不用这么辛苦了。你看这被单床单全换光了,起码洗半天。我们又不是只给大少爷一个人洗衣物,是给所有主子洗诶。这么下去,我们这老腰都直不起了。”

又说:“张玉凤也真是的,喂大少爷吃煮鸡蛋就好了,保证一天都不用尿尿。那参汤一日灌五次,全尿了出来,补什么补啊,好浪费。”

清箫嗫喏道:“大娘们见谅,不是清箫懒惰,只因为昨晚大少爷洞房,清箫不敢去打扰大少爷。”

他这话一出,顿时引来一阵哄堂大笑。

“清箫,你是不是听壁角了,老实交代!”

“没有没有。”

“肯定听了,不然怎么知道昨晚大少爷房里不能去打扰?”

清箫急道:“大少夫人在房里啊。”

“大少夫人在房里又怎样?焉知他们两个昨晚做了啥?”

“对啊,大少爷那样子,他什么都不能干。”

“大娘,我……”

“我什么我,你就住在大少爷隔壁就近服侍他。近水楼台,真的没偷听么?”

清箫急得满头大汗,“大娘们,你们也都在外面伺候着的,我哪敢?我连着几天没合眼地服侍少爷,昨天大少夫人过门,大娘们来帮忙,我才有闲暇困了个觉,昨晚睡得真就跟死猪一样!”

为了表明清白,自己骂自己的话都说了出来,又把那三个婆子逗得大笑。

“就算没偷听,肯定昨晚也一宿没睡吧?清箫啊,是不是也想入洞房了?羡慕大少爷不?”

被婆子们一阵逗,清箫脸色爆红,呐呐地用着变声期的公鸭嗓反抗道:“大娘们快别拿我开玩笑了,小的会挨板子。”

芦花看不下去了,故意加重脚步声,走了过去。

“哟,大少夫人回来了?”

几个婆子并清箫同她打了招呼。

芦花特意感谢清箫:“辛苦你了。”

清箫不敢看她,低着头不住谦道:“这是清箫应该做的,以后大少夫人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吩咐清箫去做。”

婆子们脸上挂着意味深长地笑,目光朝屋内乱晃,见芦花似乎不怎么待见自己,端起盆子就要走。

芦花本以为只是平常的换衣服,结果婆子们端着盆子经过自己时,她真的闻到了一股尿骚味儿,眼眶再度红了。

拉住走在最后一个的婆子轻声问道:“他的腿真断了么?”

婆子侧头瞥了她一眼,“那当然啊,你以为就平平常常的打板子啊?伴君如伴虎,皇帝震怒,又是大内侍卫动的手,焉还能保住腿么?”

芦花也不在乎当着下人的面了,泪水滑落脸颊,她努力给自己打气,“没关系,人活着就好。”

婆子深深笑道:“大少夫人也不用太难过,想来大少爷能尿得出来,某些部位还是好的。”

走在头前那两个婆子也站定说道:“对啊,大少夫人早点同大少爷生个胖儿子出来,就算大少爷一辈子不下床,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女人嘛,不能依靠丈夫,依靠儿子也一样。”

几个婆子逗着青春期的清箫,嬉笑着离开了这处小院。

芦花望望虚掩的房门,攒了攒拳头,抹掉眼泪,深吸口气,如常推门而入。

婆子们刚才在门口肆意调笑,大声说话,床上的郁齐书一字不漏听了个一清二楚。

已经习以为常了。

自芦花走后,他人就始终清醒着。

想了很多,想可能这又是梦一场,芦花并未真的来了他身边,因为芦花迟迟没有回来,但是婆子们来了后,就在他房门外说话,他听到了婆子们议论芦花,提着的心就放下了几分。

但是婆子们走后,屋子内外长久都寂然无声,又想,她可能已经一走了之了,她不会再回来了。回来做什么?对着他这个残废哭个不停么?

她听见了的吧,他腿断了,下半辈子都会躺在床上。从前他走不出杨家的别墅,都被她无情抛弃了,现在他下不了床,她只会跑得更快。

心里七上八下,盼着她能回来又不敢做如此想,又恨,咬牙切齿,直到,房门轻轻地被推开了一条窄小的缝。

他心口一跳,凝神听着。

悉索的声音,那人如昨晚一样,磨蹭了半天,终于跨进屋来,然后轻轻关上了房门。

郁齐书长舒了一口气,放心地闭上了眼睛。

芦花轻手轻脚摸到床边,见郁齐书闭着眼睛,脸上如熟睡的婴儿般安详宁静。

芦花微微笑了笑,在床沿边坐下来,开始发愁。

现在干点什么?

窗外不过晨曦初露,天边几缕橘红的朝霞预示着今天会是个好天气。

看这天色,应该不过才早上七点多钟。

现在没什么事了,昨晚又折腾了一晚上,精神紧绷,此刻紧张的神经一泄,困意如潮水般袭来。

芦花打了个哈欠,回头看看郁齐书躺着的这张床,又宽又大,她咬了咬唇,起身将床幔自挂钩上取下来遮住了整张床,然后弯腰脱下鞋袜,再轻轻一掀被角就钻进了被子里。

她翻了个身,面对着郁齐书侧身躺在床边边,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还发出了轻轻的鼾声。

郁齐书眼睫一颤,悄悄睁开了眼。

芦花身上的女儿家体香像刁钻滑腻的蛇,不断钻进他的鼻间。久违的馨香,勾得他心猿意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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