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花哭得双肩抽搐,哽咽的:“嗯。”
就是这个“嗯”字,叫郁齐书全盘误会了,好像一个耳光狠狠扇在他脸上,他脑子里空白一片,已经再听不进任何声音了。
在芦花的概念里,入洞房就是进入洞房,表面意思。但是在郁齐书这里,却是“上了床”的意思。
芦花完全不知道两人的理解偏差,哥哥既叫她说话,她就呐呐地开始解释,“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洞房了,我双手双脚都被绑着从床上醒来的,我完全是懵的,不知道这是哪里,我在干什么,只看到房间里红红的,窗子上贴了大红喜字,有个男人朝我欺过来……我吓坏了,又哭又喊,我使劲儿踢他……”
郁齐书在想,她五岁时候认识的她,他珍藏了十八年的宝,他没动她,他本来有机会,多的是机会,她也愿意,可是他没动她,就想有一天完完整整的、名正言顺的得到她。虽然后来她要分手,他仍然有机会,可是仍旧没动手,现在却叫个陌生男人夺了去。
他悔恨自己当初的不舍得。
又想,她回不去她那个世界了,她又已在这里破了身,不缠着他,不赖着他,她何以为生??
这么一想,好像一切就豁然开朗了,一切的不理解都得到解释了,于是,不自觉的,他嘴里吐出了伤人的话:“所以,你委曲求全,不嫌弃我瘫了,还为我做那样腌臜的事情,不过是因为要靠着我在这里生活,是吗?你一切都是不得已的。”
芦花一惊:“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样的?”
“……”芦花登时哑口无言了。
对啊,她为什么不说?为什么要隐瞒?因为她没有去处,哥哥这里是她最好的归属。扪心自问,她真的就没有刻意隐瞒的想法么?
郁齐书闭上了眼,张口,疲倦道:“你出去吧。”
“……”
因着这句话,芦花一瞬间彻底崩溃了。
自来到这世界的时候境遇就很不好,她每天处于恐慌中。但绝处逢生,竟然遇到哥哥,这是她最熟悉最可以依赖的人。本以为从此可以安然过日子了,可没高兴几天,兜头一盆冰凉的水泼下来。
芦花攒紧拳头,几乎是浑身颤抖地冲床上的人控诉:“郁齐书,你嫌弃我是寡妇?可是是我想做寡妇的吗?我一来这鬼地方,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被绑在洞房里,挣扎几下,脸上便被狠狠甩了一耳光。你不知道那一巴掌有多重吗?我都被扇懵了,舌头也都磕出了血!再然后我就莫名其妙成了寡妇,他们说是我害死了丈夫!之后我就被关了起来,他们不给我饭吃,动不动就恐吓我要打断我的腿。我要是不上花轿嫁到你们家来,我可能不是饿死就是被打死了。你以为这样的经历,会是我愿意的吗?”
芦花看看已经背过身去的郁齐书。
他都不愿意再看她了……
想着让他知道自己心里无尽的委屈和苦,但见郁齐书此时的态度,芦花彻底被击垮了。
看来,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没关系的,她一个现代人,在这思想落后的古代,还能混不下去?不可能的!
只要给她自由!
一咬牙,芦花硬气道:“哼,反正我们已经分手了。你嫌弃我嫁过一次,好,我也不是那么厚脸皮的人,我这就走!”
放完话,抬起手背狠狠抹干净脸上的泪水,便往外走。
郁齐书听到她语气不对劲儿,转过脸来,就看见她还真的正在拉房门要往外抢出,顿时抓着床沿试图半撑起身体来,气得直喘粗气:“你还发脾气是吗?我就问问你,你还冲我发脾气是吗?”
回应他的,是房门“嘭”的一声巨响,跑出去的芦花顺手将房门狠狠甩上了。
也不知道她听到没听到他说的话。
因为用力过度,下半身传来钻心的刺痛。
定然是快要愈合的笞伤重新被撕扯开了。
郁齐书只得松开手,人仰倒在枕头上,但手还是去抓着了床单,好承受住下身传来的那一阵阵胀胀的钝钝的痛楚,眼底是无尽悲哀地望着帐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