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这样闹心的家庭,他身为嫡长子,本该当他出面做母亲强有力的后盾,家宴恰好是彰显正妻的威严和地位的机会。可心有余而力不足,今日便叫二房喧宾夺主了,他在懊恼,在自责。
芦花慌忙安抚他道:“娘也不去了。我先前去厨房的时候,正好碰上张妈在给娘准备晚饭,一问,说她身体不适。我猜可能是婆婆怕吃饭的时候又吵起来,再一个,她害喜有些厉害。今晚准备了好几道有鱼的大菜,婆婆怕闻到鱼腥味儿。她是要面子的人,自然不想在席上出丑。”
郁齐书便再未说什么。
连着几日,芦花都自外面带回来郁家新进女眷的八卦和小道,拿来不时同郁齐书逗嘴,其乐无穷。
芦花:“这个家这么大,乱糟糟的,儿子的老婆,公公的老婆,年龄相差都不大,有的还比我小。我不认清楚些,谁该喊小妈,谁该喊嫂子,弄错了,丢脸的可是你。”
郁齐书:“歪理。”
芦花:“想想一众嫂子喊小妈沈傲雪要喊娘,我就忍不住想笑。”
郁齐书奇异:“怎么?难道你不是喊她娘么?”
芦花:“哈哈,我的确不是呢。”
郁齐书好奇:“那你喊她什么?”
芦花:“名字啊。”
郁齐书惊奇:“不可能,胡扯的吧?”
……
郁齐书有些失神地望着玉制屏风。
以前没这两扇屏风的时候,床对着轩窗,他能根据天光明暗分辨出外面日出日落,日子一天天在缓缓流逝。有时候窗子推开,阳光斜射进来,那些跳跃的光斑在地上投下的斑驳影子如斯浪漫、温暖,可是他却常常感到绝望,浑身寒凉。
屏风一挡,他已经很少能看见阳光了,本该觉得自己所处的空间更加逼仄、压抑,但庆幸有个芦花陪着他。
每日听她津津乐道地讲述外面世界的新鲜事、外人的喜怒哀乐、天气的变化无常,日子过得既快,躺在床上,竟也觉得天高地阔!
想要这样的日子永无尽头,可惜,很快,两人宁静美好的二人世界就被外人破坏了。
没两天,芦花和郁齐书所住的兰苑对面的跨院住进来了人。
是郁齐山的妻子,林寄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