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南乡同样开门见山,直接说明了傅宏派他再次前来的用意。
投靠,而且还是更有诚意的投靠。
“陛下恕罪,上次合作,傅宏将军的确有试探朝廷之意,不过,凉州脱离于朝廷日久,双方缺少信任感,这也不能全然责怪傅宏。”
“而这次,傅宏将军已经受到了教训,明白只有投靠朝廷才能自保,不至于被祖战赶尽杀绝,还请朝廷相信他这次的诚意。”
项阳微微一笑。
若是从厉害关系来说,他相信这次傅宏是真的想要得到大凉王朝的庇护。
傅宏军刚刚受到重创,而且祖战又得到了援军,双方实力已经完全失衡。
假如此时大凉军什么都不做,干脆地从凉州退兵,那用不了十天,祖战必定能攻破天水城,把傅宏的骨头都给拆了。
若说此时有谁最希望大凉军能击败祖战,非傅宏莫属。
然而,客观上决定了傅宏的立场,不代表主观上就不会犯蠢。
项阳道:“魏先生说得轻巧,上次若是朝廷轻易答应了傅宏,那岂不是白白被利用?”
“现在傅宏军遭受重伤,他才想起朝廷的力量,难道朝廷不该要一些诚意和保证吗?”
魏南乡有些尴尬,作为凉州名士,他对傅宏也有些不满,不过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该努力还是要努力。
“陛下所言极是,所以,傅宏将军邀请大军随时入驻天水城,而且任意挑选天水附近的所有军营,此次与祖战的大战,后勤供应全都交给我们负责。”
“若是陛下果然抓到了合适的战机,虽然我军受到重创,元气大伤,但必定会集中全部力量来援,不能让朝廷大军孤身冒险。”
“唔,这听起来倒有点儿意思。”
项阳很自如地改了下口。
上一次,傅宏军邀请大凉军一部进入天水城,那时他们的军力完整,战力强悍,上下更是弥漫着足够的自信。
但这一次不同了,傅宏真正地面临着灭亡的危机,现在他巴不得让自己跟某方强大诸侯联合在一起,至少要让其他虎视眈眈的诸侯“看到”他已经跟某个诸侯结盟了。
之前,傅宏是“希望”大凉军“配合”他们作战,而现在,傅宏则是“有求于”大凉军,两种情况的诚意当然不可同日而语。
不过,项阳还是要再压榨他一下。
“那么,我军希望得到天水郡的地理图,民籍造册,如此朝廷自然会将天水城视为自己的领土,谁敢进攻天水,就是在挑衅朝廷!”
项阳一边提出更多的条件,一边又作出了强有力的保证。
没想到魏南乡只是思考了一下,然后就直接代替傅宏答应了下来。
“此事我来之前傅宏将军已有交待,只要能达成盟约,我天水军一切都愿听从朝廷的调派,就算是大凉军要与金城军决战,我们也舍命陪君子!”
傅宏的态度还是挺坚决的。
要知道,大凉军还是八千人啊,哪怕加上傅友的残军,他们也处于绝对下风。
傅宏依然愿意全力押在他的身上。
祖战将后手藏到最后时刻,几乎一举将傅宏全灭,这带给傅宏太大的危机感了。
他现在若是还给自己留退路,迟早要死在祖战的手上。
正是因为祖战把他逼得一骨脑投靠到大凉朝廷的怀中。
他就是要赌唯一的生机,那就是大凉军能将祖战全面击败,让祖战永远没有翻身的机会!
项阳思索了一会儿,点头道:“既然傅宏有此决心,那就让天水骑兵做好出击的准备吧,若无意外,就在这两天,我们将与金城军决战!”
魏南乡大吃一惊:“这么快?”
易秋娴在一旁失笑道:“怎么?刚刚还说傅宏已经下定决心跟我们共进退,现在又要改主意了?”
魏南乡摇头道:“非也,傅宏将军的决心很大,只不过是老朽自己有所疑问,陛下,您真不做更充分的准备之后,再行决战吗?”
“老朽也多有听闻大凉铁骑之战力,但是兵力的弱势依然存在,只要有一次决战失利,朝廷只怕就难以挽回凉州局势了呀。”
项阳微笑道:“只要傅宏将军决心未变就好,其他的话,到了决战之时,先生自然明白。”
不论傅宏是否可信,项阳怎么都要留一手,不可能把所有的底都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