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白衣等人脸色发白,没想到主公想出的是这么狠毒的计策。
在城中大规模的纵火?
长安城虽然现在破败了些,但底子尚在,外面的街市有大量民房,而且现在还有人住呢。
战乱之时,城内的百姓除了被抓壮丁的,也只能躲在自己家里等待着战事过去。
主公这一把火,不知道要烧死多少无辜的百姓。
这还不算。
虽然主公的计策听起来是可行的,问题是前线将士正在与大凉军搏命撕杀,怎么可能说退就退,又怎么跟大凉军拉开距离。
那一把火点燃,很快就会封死一整片街区,只怕有许多他们自己的将士都来不及后撤,同样会被烧死的呀!
“主公,这……”
“怎么样?还不赶紧去做?你们反了不成!”
看着岳虎眼中的疯狂与凶狠,何白衣与钟镇等将领都感觉心中升起恐惧的情绪。
现在的岳虎根本无法跟他理性沟通啊,还是按主公说得做吧?现在劝解,说不定自己就成为主公出气的牺牲品了。
钟镇神色复杂地领命而去。
他的心中自然是不忍心让手下将士白白被自家人给烧死的,但是这条命令,还是他来执行更有“操作”余地,假如主公随便找一个完全听从他命令的亲卫将领去执行,那会造成更多的伤亡。
钟镇来到皇宫之外,召过来自己的将领。
“奉主公之命,立即让将士们把宫中的引火之物抬出来!”
之后,他把岳虎下的命令向所有将领进行传达。
那些将领更加不甘心,他们作为中层将领,跟前线撕杀的将士关系更近,很多人都有着过命的交情,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烧死。
“将军,此计万万不可啊,我们现在还没败呢,大家也都在前线跟敌军搏命撕杀,现在大凉军无法得到攻城器械的帮助,想要在巷战中把我们逼退,没那么容易,主公现在放火,不但将外城区拱手相让,而且会让将士们寒心的呀!”
假如,现在的岳虎军真的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他们说不定还能理解主公的心思。
问题是现在的情形还没到那一步呢。
钟镇何尝不知?面对这些将领也只能叹一口气。
钟镇压低了声音道:“这是主公的严令,我与白衣先生都没能劝住,这把火,不烧是不行啦。”
“不过,大家抬出引火之物,再进行布置,也需要一定的时间,你们趁着这个机会,赶紧把消息透露给前线的将领,让他们不要跟大凉军硬拼了,只要能杀出一些空隙,就先退兵吧,能多跑回来一个兵,是一个兵啊!”
众将无奈,也知道钟将军的办法是保全前线将士的唯一办法了,只能按钟镇的办法去做。
前线将士听说此事,士气直接崩了。
一方面,他们是对岳虎的决定感到寒心,另一方面,也没有再跟大凉军拼杀的理由了。
哪怕只是为了活命,也要赶紧往回跑,在街巷之间多杀一个大凉军又有何用?
就像钟镇所说的,只要他们能暂时杀退大凉军,就直接把坚守的街巷放弃,全部往回跑。
更有一些胆子小的将领,听到消息之后,连自己手下的士卒都不管了,带着几个亲卫就往回逃,生怕他们的退路先被烧了。
前面的士卒正在撕杀呢,突然间连自己的将领都找不到了,大家士气完全崩溃,连逃跑的心都没有了,把兵器一扔,原地一蹲,爱咋咋滴吧!
大凉军倒不是穷凶极恶之徒,看到他们完全放弃抵抗,没有当场把他们砍死,而是收为俘虏。
不过,这些异常之处,让前线的将领心中起疑,立即向后方汇报。
“不对劲儿啊!岳虎军明明损失还不算太大,士气不可能崩溃成这个样子吧?”
“我们为巷战特意准备的战术还没用呢,敌人都跑了?我们岂不是能兵不血刃地占据长安外城?”
项阳的心中升起警惕:“不对!只怕岳虎想玩什么阴谋!”
“前线撕杀的敌人要么直接往后逃,要么是因为找不到将领所以士气崩溃了,假如那些将领也是私下逃走,有什么事情能让他们完全失去抵抗意志呢?他们就不怕逃到后方,难逃军法?”
项阳知道,岳虎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啊。
“难道说……岳虎想要在城街之间纵火,水火无情,只有大规模的纵火才是人力无法抵挡的,才会吓得前线的敌将没命地往回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