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最理想的情况,杜鹏只是抱有一定的期待而已,不过陆上的优势却是实实在在的。
水军可以改变战术目标,不要跟大凉水军正面冲突,转而以护住陆上军队的运输线为主。
杜鹏虽然处于劣势,但并非没有胜机,更重要的是,他有“拖”的资本。
哪怕战局僵持,一时无法分出胜负,对于江陵军也更加有利。
只要稍有领军作战经验的大将都明白,现在大凉军铺的战场太大了,仅靠着两万多人杀入荆州,自北向南,杀遍了整个荆州数千里地域,接连与鲁真、孙枭、赵广作战,将他们的地盘全都收入掌握。
短时间内打下这么大的地盘,大凉朝廷手中的兵力又显不足,很多隐患必定未能清除,而暗中依然效忠于旧主,对大凉朝廷仇视的力量,必定蠢蠢欲动。
战事拖得越久,大凉军的注意力就必须长时间地集中在战局之上,无法清除种种隐患,甚至那些敌对力量得到发难的机会。
只要襄阳宛城等朝廷刚刚占领的地域后院起火,就有可能逼得大凉军首尾不能兼顾,被迫撤兵或者被他们在战场上击败!
反观大凉军,想要避免这些状况,要么速战速决全取江陵,要么不断地得到战场上的胜利,通过这些胜利的消息震慑内部的敌对力量。
杜鹏提醒各营将士,尽量要与自家友军团结在一起,不要离得太远,避免给大凉军各个击破的机会。
他们的大军就像一“只”移动的坚硬的龟壳,只要抱成一团,就能让大凉军无处出手。
江陵军众将皆点头称赞,在他们看来,主公想出的这种战术确实稳重,大凉军就算再勇猛善战,也很难找出破绽。
……
江陵军重拳出击,确实让大凉军见识了他们反击的决心。
项阳力主进攻江夏的弱点也在此时体现出来,那就是时间太紧,他们根本来不及作出两份不同的作战计划。
之前所有将领的精力都放在如何对付江夏军,如何快速拿下江夏城。
等到江夏拿下,赵广身死,他们又要立即转身进攻江陵,很多将领甚至连军情情报中的江陵地形与水道都没有记清,谈何分析作战计划?
看到江陵军已经把主力集中起来,他们也不可能拿着劣势的兵力跟对方硬碰。
“可惜!江陵军的反应还是快了,假如我们拿下江夏之后,能先一步派多支小队潜入江陵,在各处要道上布下诡雷陷阱,敌军必定陷入混乱,进退失踞。”
大凉军中的年轻将领们已经完全熟悉炸药威力并习惯于这种作战方式了。
“是啊,我们如果带着投石机作战,从江夏离开的时候就可能随时受到敌人的偷袭,与江陵军大战的时候,不知道是否能弥补巨大的兵力弱势。”
“何况,我们对北边易将军的布局还完全不知道,万一她的军队先被江陵军击败,那襄阳危矣,我们总不能真的完全依靠江夏郡为后盾跟敌人作战吧?”
易秋娴带领的军队不足六千之数,比他们的兵力更加弱势,而且还没有足够的投石机可用,自然更另让人担忧。
“不必悲观,你们只需要记住,江陵军现在比我们更加心慌,更没有底气!”
项阳淡定的声音响起,带着威严的力量,抚平了众将心中的不安。
“看看江陵军摆出个什么阵型?明明占据着绝对的兵力优势,明明想着主动出击,但却摆下一个龟壳阵,呵呵,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至于易秋娴那边,更不需要我们担心,她虽然用兵大胆,但却不会笨得跟龟壳硬拼,若是江陵军以她为目标,反而会被吸引到北方。”
“江陵军若是稍微远离江陵郡,我们就可以果断出击,切入到他们后方,断掉江陵军与后方的联系,那样大胜可期。”
有将领不解地道:“假如江陵军的主帅非常清醒,只是卡住我们与襄阳的联系,不肯更进一步呢?”
项阳笑道:“那就以快打慢,以灵活打龟壳,以长处打短处。”
“陆上的军队,我们的确不宜跟江陵军正面对抗,但是水军方面我们不是已经占据优势了吗?”
“你们呀,一旦调到不同的地域作战,必须及时转变思路,在南方作战绝对不可忽略水军的作用!”
众将皆凛然应诺。
其实陛下所说的道理,也不止一次提醒过他们,只是平时的时候,大家未必会时时记得陛下的话,这种深入到本能的“适应”也是需要很长时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