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枝雀勉强地扯了扯嘴角,佯装镇定道:“因为他就是楚时溪啊。”
钟婉兮一听这话,顿时间如同吃了虫子一样,脸色复杂的不得了。
“那他跟那个女的怎么会在那里拉拉扯扯?他不是对你……”
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钟婉兮赶紧闭上了嘴巴,她有些紧张的看向沈枝雀,小声的道歉道。
“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
“没事,你只是说出了事实而已。”
沈枝雀淡淡笑了笑,指间却是不自觉的收紧。
这下子就算钟婉兮在神经再怎么大条也反应过来沈枝雀现在心里面肯定不好受。
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的钟婉兮有一些不知所措。她咬了咬下唇,最后一把挽住沈枝雀的胳膊。
“沈枝雀,你别担心,楚时溪他肯定不是那种人的。而且依我看,那个女子长的就像是那种狐狸媚子,连你的脚指头都比不上呢!”
“虽然我不再喜欢楚时溪了,但是我也知道他这个人肯定是那种从一而终的人,心里只要有人了,就放不下其他人。你看,我差一点点弄伤了你他就恨不得砍死我。”
原本心里面还有些难受的沈枝雀在听到钟婉兮这般安慰,不由哑然失笑。
她弯下腰捡起地上的碎玉佩,然后不动声色的揣到了自己的怀中。玉佩冰凉的触感透过中衣传到了沈枝雀的肌肤,冻得她一阵心凉。
不过到最后,沈枝雀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点点头,便带着钟婉兮离开了。
她们两个人离开了之后,沈枝雀就没了心思继续挑选首饰。
钟婉兮虽然一开始的时候还想带动气氛,让沈枝雀重新振作起来。不过看着沈枝雀心事重重的样子,钟婉兮实在是没办法拉着她继续玩闹,于是他们两个人很快就回到了客栈。
一进门,钟婉兮一眼就看到自家哥哥正在跟楚时溪两个人谈笑风生。
钟婉兮想到方才沈枝雀那忧郁的眼神,再看看若无其事的楚时溪,顿时真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之后,便拉着沈枝雀上楼了。
钟路繁早就已经习惯被自家妹妹各种嫌弃各种瞪了,所以他并没有察觉出什么不对劲来。
但是楚时溪就不一样了。
他单单只是一眼就看出此时的沈枝雀心事重重,神情也比以往来的忧郁。
难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吗?要不然他家师姐怎么会露出如此受伤的表情?
楚时溪的心顿时间纠在了一块,他也没有犹豫,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钟路繁后,便赶紧上楼查看情况。
“扣扣扣。”
一听到这三声不轻不重的敲门声,沈枝雀就知道是楚时溪找上门来了。
不过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那般热情地过去开门,相反,她低下头佯装不知道楚时溪在敲门。
坐在她身旁的钟婉兮一看沈枝雀这个架势,顿时间猜到了她并不想见楚时溪。
于是她干脆凶巴巴的冲着门外吼了一声。
“姑娘家谈话,男子别进来!”
钟婉兮这嗓子一吼出去,门外的敲门声果然停了。
沈枝雀咬了咬下唇,知道楚时溪肯定还在门外待着。但是她现在心里头烦的紧,压根没有功夫和楚时溪解释。
于是她干脆深吸一口气,拉着钟婉兮主动聊起来之前在街上看的那些首饰。
门外的楚时溪自然是将房内的动静听的一清二楚。
在发现沈枝雀是在有意躲避自己之后,楚时溪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难道是自己做了什么不对的地方让他家师姐生气了吗?
楚时溪心中疑惑重重,他很想破门而入,向沈枝雀问个清楚。但是他也知道现在的沈枝雀应该不想见自己,所以楚时溪在门外杵了一会儿后,最后还是沉着脸,默默离开了。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沈枝雀这才松了一口气,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紧张和恐惧。
南姬这个人物对沈枝雀而言就像是心魔一样。
她和李烜明都是上辈子让沈枝雀恨入骨髓的人物。
但是,沈枝雀对于南姬的情感,和对李烜明的又不一样。
沈枝雀对南姬除了恨以外更深的是嫉妒,是自卑。
上辈子的沈枝雀为了能够在李烜明在心中博一份地位,基本上是将自己的自尊和人格全部都抛在了脚下,这才换来了李烜明对自己的一片虚情假意。
可是南姬不同。
她不管是出生也好,还是样貌才华也好。这个出生就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左相千金,从小就是被人百般宠爱,是令人遥不可及的存在。
她沈枝雀用尽一切才换来的一点点疼爱,对于她南姬而言简直就是不费吹灰之力。
她南姬只要一出现,李烜明就会将所有最好的一切都给她。
就像是后位。
和她相比,沈枝雀感觉自己就像是地上的尘土那般卑微。
沈枝雀知道自己比不过南姬,所以上辈子的时候处处忍着,让着她。
可是南姬就像是逗小猫小狗一般,总是处处刁难她,嘲讽她。
甚至就连李烜明要沈枝雀出国,成为邻国皇子的玩物,也很大一部分是为了南姬。
因为当时那个邻国的皇子看上的人本来是南姬。
可是李烜明舍不得让南姬受苦,于是在南姬的怂恿之下,就让一直做南姬替身的沈枝雀替她远走。
沈枝雀当时在邻国受到的屈辱有多么的深,她对于南姬的恨意就多么的浓烈。
好不容易,等沈枝雀回了京城,回到李烜明身边,南姬又处处嘲讽她,每日提醒她沈枝雀就只是一个替身罢了。
在李烜明登基,他们身处后宫的时候,南姬更是变本加厉。
她仗着李烜明对她的宠爱,总是故意让其他妃子孤立沈枝雀,甚至隔三差五的就要克扣她的月钱,让沈枝雀一个妃子在她身边干着丫鬟一样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