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哥自己虽没赏过人,可是好歹看过沈静和杜佑堂给过人赏钱,大概知道怎么回事。
“还是你们读书人懂得多。”郑云马上就听进去了,“等我收拾完,回头出去转转,也许还能碰到一两个和我一样的书童。”
虽然离开家里,事事都得操心,可大概是刚到新环境的缘故,郑云只觉处处都新鲜得很,收拾完行礼就出去转悠了。
相比郑云对离开家并无什么离愁别绪,慎哥就有些难过,毕竟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长时间的离开家里,中午吃饭的时候,他就有些难过了。
不过他一向有心事都不喜欢跟人倾诉,而且和郑云也不是多要好,便一个人默默的忍受这份离别之苦。
好在下午的时候,袁秀才睡完午觉便过来找他聊天,顺便带他出去转了转。
今日是旬休,大家都不用上课,因此这一路走来,没看见几个廪生。
袁秀才一边带着慎哥把府学里里外外都转了一圈,一边告诉他这是上课的地方,那是文昌阁,还有训导和教谕住的训导署和教谕署。那里自成院落,要更幽静一些。
慎哥跟着袁秀才只在外围看了一眼,就被袁秀才带去了射圃,射圃其实就是射箭的地方。
袁秀才告诉他,这射圃周围种的是桃树,春天开花的时候特别好看,就是结的桃子不大好吃。
两人刚绕着射圃转了一圈,就见有个穿酱色棉袍的人从对面走了过来,“景林兄,你可让小弟好找。”
景林是袁秀才的表字,只听他对来人道:“今日是旬休,我还以为你在家呢!”
“原本在家的,不过子恒兄今天请客,我就过来找你了。”那穿酱色棉袍的人便过来拉袁秀才,“快走吧,大家都到了,只剩下你了。”
袁秀才还有些犹豫,不好抛下慎哥跟着来人走。
那穿酱色棉袍的人察觉到他的心思,便看向慎哥,“这位是谁?”
“这位是新来的廪生,就住在我隔壁。”袁秀才介绍道。
来人道:“既然是新来的廪生,那就一起去吧!”
慎哥还有些犹豫,已经被袁秀才拉着走了两步,“都是府学的廪生,你去了就知道了,大家也是闲着无事聚聚。”
那子恒兄请客的地方是府学最有名的酒楼,叫做会仙楼。
慎哥在郡城的时候也参加过几次文会,比这会仙楼更繁华的地方,他也去过,因此倒是不怎么怯场,直接跟着袁秀才他们去了二楼。
二楼东边的角落里,已经用几架围屏隔出来一个很大的雅间出来。
雅间内已经坐了七八个人,慎哥跟着袁秀才随意找了两个座位坐下,就听那位请客的子恒兄道:“景林兄今天来晚了,待会儿可要自罚三杯啊!”
慎哥顺着声音的来处,就见那位子恒兄坐在对面的主位上,穿着玄色镶边的交领锦袍,头上戴着玉冠,容貌却眼熟得很。
可是慎哥自问从来没见过这位子恒兄,他正在回想到底在哪见过对方,就见那位子恒兄直接朝他们走了过来,对着袁秀才问道:“这位小兄弟是?”
袁秀才道:“这是新来的廪生,和我住在一个院子里。”
“真是少年得志,想当年我可是考了三次院试,十八岁那年才考中秀才,为此挨了我爹不少骂。”那位子恒兄感慨道,“没想到小兄弟这么年轻,就考中了秀才,而且还是廪生,将来真是前途不可限量啊!”
他站得近了,慎哥越发觉得他那张脸似曾相识,到底在哪见过呢,他想起来了,这位子恒兄和他的同窗裴光庭长得特别像,几乎有八成相似。
早年沈静还请裴光庭的母亲教过柳儿绣花,可惜裴家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搬走了,裴光庭以后也不来学堂了。
慎哥与裴光庭在学堂读书的时候关系还不错,因此过了这么几年,还记得对方的容貌。现在看见和裴光庭有八分相似的这位子恒兄,自然有种熟悉感。
不过天下相似的人多了去了,慎哥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简单的和这位子恒兄寒暄过后,他就坐在桌边一边喝茶一边听其他人聊天。
直到离开酒楼的时候,他才随口问了袁秀才一句,“那位子恒兄出手那么阔绰,他也是府学的廪生吗?”
“他是府学的附学生员,不过裴家已经举家搬迁到了京城,他这个附学生员,也就是挂个幌子而已。平时一年到头也难见到他,现在他来府城,估计又是来躲他爹的。”
裴家,这位子恒兄竟然也姓裴。慎哥不确定他和裴光庭有没有关系了,毕竟长得那么相似,又姓裴。
作者有话要说:伏笔埋得太深也不好,起码你们肯定都忘了裴光庭这个人物了。
明天有事,估计会停更一天。如果停更的后,以后会双更补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