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
沈静看他半天不说话,又道:“如果我是你,姥娘开口找我借钱的时候,我会旁敲侧击问她家里情况如何。如果她所说属实,又是真的想送两个孙子入学,那么我会提出考考栓子,看他是否是可造之材。如果过了这两关,我就会去找能做主的大人,而不是自己私下里给钱。”
沈静生气归生气,但更多的却是因为严老娘。先不说她是为什么借钱,只说她私下里跟慎哥诉苦,然后把慎哥的私房钱一分不落的都收下,就知道她对慎哥这个外孙未必有几分真心。
若真是对外孙上心,就不会全拿走外孙的私房钱。毕竟只是送两个孩子上学,而不是家里有人得了重病急着要钱。
可是这一番话,她却是不能直接跟慎哥这么说,只能让他认识到自己所犯的错误,将来别人再找他借钱便会先在心里掂量一下了。
“好了,你去叫彩燕姐和柳儿过来吃饭吧!“沈静看慎哥的神色,估计是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便把这事翻了篇。
慎哥没说什么,听话的去叫彩燕和柳儿回来吃饭。
原来一家子吃饭总是热热闹闹的,今天晚上这一顿却因为借钱的事几乎没人说话。
沈静冷眼看去,原本以为柳儿说破了慎哥的事,慎哥对柳儿会有些芥蒂,没想到有芥蒂的那个人却是柳儿,现在对慎哥颇有些爱答不理的意思。
柳儿现在确实不大爱理慎哥,她刚来祖屋这边时,因为没了爹娘,只能拼命干活证明自己的价值。后来沈静处处想着她,什么好东西都给她留一份,这才让她慢慢打开心扉接受了自己是韩家的一员。
后来几年,沈静忙着挣钱,柳儿几乎是以一己之力扛起了家里的所有家务活,小小年纪既要上山砍柴打草还要照顾家里的鸡鸭羊兔还有大黑骡子。
大抵是因为经常出门干活的原因,柳儿的性子远比慎哥要坚韧得多,也泼辣得多。
只是有沈静拘束着,她那泼辣的一方面,并不是表现的很明显,有时候也能做做表面功夫。
可是对于她不喜欢的人和事,她就表现得尤为明显。因为不喜欢严老娘,她就格外看不惯慎哥私下里借给严老娘私房钱的行为,连着好几天都不爱搭理他。
慎哥也知道自己错了,用了好几个午休的时间,细细画了本花样子。
柳儿跟着彩燕学刺绣,已经学到了对方的六七分本领,现下已经能绣一些花鸟图案。
慎哥的这本花样子送到她跟前的时候,柳儿果然很喜欢,她老早就想让慎哥帮忙画一本花样子了,可是又怕耽误慎哥读书的时间,因此一直没有开口。
现在看到这本花样子,柳儿便放下了心中的那点芥蒂,高高兴兴的接过了花样子。
慎哥那颗心这才落了地,过后又画了几张富贵又喜庆的画送到书肆那边,等画卖了钱以后便给沈静买了支铜包银的簪子。
这还是沈静拥有的第一支簪子,她倒不是不爱金银首饰,只是觉得在自家没有势力之前,还是选择低调的好。
现在慎哥中了童生,沈静便换下了原来的木簪子,戴上了这个铜包银的簪子。
“要是头上再簪朵绢花就好看了。“彩燕是大宅里出来的丫鬟,知道怎么打扮好看,当下便准备去拿匣子里的绢花。那绢花是她教柳儿一起做得,都是用做衣裳剩下的布料做得,已经攒了一匣子。
沈静道:“绢花就算了。我成日里在厨房和后院打转,戴上绢花也是浪费,等出门做客的时候再说吧!“
彩燕却没有依她,还是去抱过来了匣子,从里面挑了朵浅红色的绢花给她戴上,边戴边道:“什么浪费不浪费的,这做好的绢花不戴才是浪费。“
沈静信手拨拉了一下匣子里的各色绢花,“这绢花都是你和柳儿扎得吗,我看比市面上卖的都好看。“
“这做绢花的手艺,还是我跟太太身边的谢嬷嬷学的。听说谢嬷嬷的这门手艺,还是年轻时跟宫里出来的老嬷嬷们学的。“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沈静听到这里时,忽然有了个主意
,“这绢花要是拿到市面上卖,应该会有人买吧!“
彩燕道:“那就不知道了。“
“春妮先前跟我说过,想等狗子三个月以后就去镇上卖点吃食换几个零用钱。现在看见你这绢花,我倒觉得这卖绢花也不错,起码买绢花的都是年轻姑娘和媳妇,不用和男人打交道。“沈静还记得何氏在镇上受人欺侮的事,觉得春妮一个年轻媳妇出来抛头露面卖吃食,总归不及卖这绢花好。
“要是她真打算卖绢花,那我就给她提供绢花,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
彩燕倒没想过把这门手艺传给春妮,毕竟这是宫里传出来的手艺,柳儿是自家人倒罢了,春妮就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