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作之助是直觉生物,又对周围保持着足够的警惕。
所以当她看见那个银白发的高个子男人施施然走进来的时候,她就觉得对方是来找她和顺平的。
男人走到她桌前和他们搭话,她的心中涌现出‘果然如此’的想法,她全身的肌/肉在一瞬间绷紧又缓缓放松。
——这也是她停顿了两秒才说话的原因。
这个男人很强,即使她潜意识觉得曾经参与过很多场战斗,她也没有他强。所有的战斗技巧用到他身上,估计都不会起作用。
刚才一瞬间,她想远离,杀/手的身份让她不想和这些强者接触——然后她想到了顺平,又想到对方这么强,如果真的想抓她,根本不会这么温和。
所以,织田作之助得出结论:他!是个好人!
被发了好人卡的五条悟对此还一无所知,他笑眯眯的透过了眼罩用六眼粗略的‘看’眼前的两个人。
他们理所当然,是拥有咒力的。
看年纪,年长的异能者应该过了高中生的年纪,听说战斗很强……而且还是异能者;年少的差不多是高中生的年纪,正正好好。
他作为高专的教师,也是很累的。
可他说出口的第一句话却是:“作之助,你的名字好像男生名字诶。”
织田作之助一本正经:“不是好像,确实就是男生名字。”
五条悟愣了一下,他‘看’了眼旁边习以为常的吉野顺平,‘噗嗤’一声笑出来,然后捂住肚子大笑:“你太有意思了!”
吉野顺平:……
这人笑点真低。
织田作之助:?
她疑惑了一秒,立刻趁着这个空档舀了一勺咖喱,塞入嘴里,眼睛幸福的微微眯起来。
五条悟若有所思,然后他招手点了一份菜单上没有的甜味咖喱。
顺平:看样子就是一个比较任性的人……而且相当没有距离感,直接称呼织田作之助和他都是称呼的名字‘作之助’和‘顺平’。
五条悟笑眯眯地托着脸:“作之助和顺平你们身上都有咒力,要不要来东京咒术高专?”
织田作之助的态度模棱两可,她只是说:“我不知道,让顺平做出他的决定吧。”
这不就是在说,如果五条悟说服了吉野顺平,织田作之助就会跟着去吗?
五条悟的笑意加深,看来这比他想象的更有意思,也更有挑战。
他们的关系更有意思,挑战嘛……不如说他碰到一个类似的人,总不想看到第二个‘苦夏’的人。
他被人批评过,说在这方面,他太自以为是了。
现在想想,深以为然。
不然,他现在前行的道路上,肯定不止有他一个人。至少在这段时间,还没有能和他并肩的人,没有人能真正理解他,熟悉他的想法和行为模式。
不知道面前这位织田作之助能不能稍微帮他减轻一点压力呢?
嘛,他可没有要把肩上担子放下来的意思。
五条悟转而向吉野顺平发起邀请:“要来高专上学吗?一个学年的同学很少,完全不用担心会不友爱,你的学长学姐们也是大好人呢!”
说到最后,他竖起了大拇指,笑容灿烂。
吉野顺平沉默了。
很多时候,织田作之助都是蹙着眉头的,好像在她眼里并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大多数情况下,她都面无表情,情绪波动极小。
而且基本上是以他为中心活动,言语和行为大多也是围绕他的。虽然他也是除了母亲外围绕着织田小姐转,可他是个正常的高中生,喜欢朋友喜欢电影,会难过,会开心,会哭泣,也会哈哈大笑。
他从没看见过织田小姐发自内心的大笑。
再内敛的人,也会有高兴的时候吧?织田小姐的过去到底有多么沉重,才会让失去记忆的她如此偏颇而执着的想要保护别人?
这个别人,代指弱者。
虽然很不甘心,但是吉野顺平承认,他现在就是个弱者,是无法保护自己的孩子。
而织田小姐在爆/炸/案中迫于‘责任’去祓除咒灵拆除/炸弹,是为了保护没什么力量的普通人。这也能归于实力层面的弱者。
他想的没错。
在织田作之助本人都不记得的过去中,她曾经在战争前后共收养孤儿五人,并拜托了一个老板养,她努力工作,定期打钱,空闲的时候来看看被她收养的孩子们。
她为他们提供了安身之所,但是在Mimic来袭后,她失去了孩子们和老板,她一无所有。
所以即便失去了记忆,她也会下意识去给予别人庇护。
见吉野顺平不说话,五条悟劝/诱道:“你不想保护作之助吗?她对你来说很重要吧?”
织田作之助插嘴道:“我不需要保护,我能保护好我自己,除非我……”
她恍惚了一下,吞没了后半句话,没再说话。
吉野顺平苦笑:“织田老师不需要我的保护,而且如果我说要保护织田老师,我岂不是太自大、又太看不起她了呢?”
他无奈地咧嘴:“等我真正超越了她的那一天,我才能说出这句话。”
“所以,我还是需要变强啊。”,他叹息一声,又笑起来,“说起来,五条先生是在高专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