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李言闻的夫人,也就是李东壁的母亲,几年前就去世了,不过他说出来还是为人父母几个字,表现出了真挚的父子之情。
李东壁道:“偿若我能将心中所想记录下来,自然会千古扬名,与之比起来,成家立业又算得了什么?”
李言闻本想接着劝他,但家中有外人在此,不好苛责也不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劝说,便说道:“这件事回头咱们好好商量商量,今日家中正好来了个连我也治不好的病,正好由你在此,让他们看看你太医院判的手段。”
李东壁皱起了眉头:“连父亲大人都没有把握的病情?让我看看。”
一个真正的医痴,对各种疑难杂症其实是非常喜闻乐见的,因为正好可以让他一展所长,验证自己的医道,他让范萦怀将伏缨放在床上,然后伸手为他把脉,范萦怀正想告诉他伏缨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李东壁伸手虚拦,不让他说,他把了把脉,然后掰开伏缨的嘴巴看了看,又伸手在他太阳穴按了按,然后一语中的地说道:“他不是生了病,而是中了蛊毒!”
范萦怀见他不用问询就知道了伏缨的病情,连连称赞:“不错不错,他是中了蛊毒,先生真乃神医也!”
彼时的郎中大夫看病通常有四个步骤,分别是望闻问切,就是查看,听病人自己述说症状,问病人一些他没有想到的地方,最后才是切脉,而李东壁只用望和切,就分辨出伏缨身上的病症,自然令范萦怀感到佩服。
但李东壁对于蛊虫也并非无所不知,因为蛊虫的种类太多,他问道:“他中了什么蛊?又是怎么中的?下蛊的人所在何处?”
范萦怀一一回答了他的话,只是对下蛊的年轻人的所在语焉不详,对他如何下蛊的,更是没有见到。此时的范萦怀信心大增,他心道,李东壁既然能够看出伏缨的病症,多半会有诊治的手法。
哪知道李东壁却说道:“天下毒物中,蛊毒下毒最是容易,解起毒来却又是最为困难的,这种毒我也解不了,除非是下毒之人才行。”
范萦怀听他这么说,简直是如坠冰窟,难道自己这一番奔波又白费了?他看着李言闻,希望他能给自己解释解释。
李言闻原本还要冒险帮伏缨医治,他听到儿子的话,也感到很尴尬,他说道:“用阳消,蚕粪以及雄黄三味药研磨成粉,然后点燃熏炙,不是能将蛊虫杀死么?”
李东壁道:“这昏睡蛊不同于别的蛊虫,这种虫潜伏在孩子的脑子内,偿若将虫杀死,尸虫就九成会化为毒素,到了那时,就算能保住孩子不死,他也会变得痴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