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拨弦道:“凭得是两个字,民心,常言也说道,得民心者得天下,我们所到之处,于民为利,将有钱之人一生都花不完的钱分给百姓赖以活命,能得百姓支持,我们岂非就得了民心,就一定能得天下?得天下后我们会重新厘定土地,轻徭薄税,和百姓同甘苦,便能在得天下后而坐稳天下,朱大侠觉得我们凭借民心,可能与朝廷争夺天下否?”
不得不说陶拨弦此人口才了得,能够三言两语就说出事情的本质,让人有种不得不认同他的感觉,他有些不信陶拨弦能够做到言出必践,毕竟说起来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又是另一回事,他说道:“昔日曹操也曾说过,欲得民心,必须做到秋毫无犯,结果他曹操的马儿失控,踩踏了百姓庄家,按照军法,他需要割头谢罪,怎奈他身为统领,执掌大军,他若受刑,则大军无首,但他执意不能偏袒,一众属下死命阻拦,曹操最后不得已割发代首,是以军威大振,百姓敬服,这个人尽皆知的典故,想必诸位也都曾听说过吧?”
张献忠和陶拨弦同时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陶拨弦更说道:“曹操虽是奸雄,但也懂得这个道理,而他最终也得了天下,朱大侠这个比喻也算是恰如其分了。”
朱雀神色一变道:“然则就连曹操都知道的言出必践道理,可是你们嘴上说得是一套,做的却是另一套,你们在其他地方的所作所为我并不清楚,可是你们劫掠藕塘镇的百姓,行径如同匪盗,比之官府更加不如,还说什么要得民心,这岂非笑话奇谈?”
陶拨弦神色不变,他不疾不徐地说道:“这件事和我们行事宗旨并不矛盾,一来,我们劫掠的藕塘镇并非我们义军辖下的地盘,暂时还是朝廷的地方,这个可以分两方面来说,二来,藕塘镇乃是富饶之地,以富饶之地百姓的财物,来养活将要饿死之人,也并没有违背我们的道义,三来,虽然我们做了劫掠此处百姓之事,可是这里的人并不知道我们的身份,所以,就算我们承认此举不对,也于我们的声誉丝毫无损,我们本就是百姓,为了填饱肚子揭竿而起,偿若处处都要跟朝廷方面谈公平,这对我们义军来说,本身就是一件不公平的事,朱大侠以此来指责我们,未免有失偏颇。”
原本是劫匪一般的行为,却让陶拨弦三言两语说得好像正义一般,倒让朱雀难以反驳。
伏缨跟着说道:“似这等行径,恐怕就连奸雄曹操也是做不出来的,就算能够做出来,也无法粉饰得如此合情合理,五湖散人的口才,当真是令人佩服,朱雀,你怎么说?”伏缨平时称呼朱雀为朱雀儿,可是在这种场合,在这样的人面前,伏缨也不再语带戏谑。
朱雀道:“既然诸位心思如此缜密,以我朱某来看,你们实在是不缺一个传国玉玺,也能做到你们想要的结果。”
张献忠脸色再变,他说道:“这么说来,阁下是不愿将传国玉玺交出来了?”
朱雀道:“传国玉玺似乎是有缘者得之,可以在下看来,阁下似乎并不是有缘者。”
陶拨弦哈哈一笑道:“所为有缘,不过是糊弄愚夫愚妇的,几位都是豪杰一般的人物,难道也相信这个?”
朱雀正色道:“这个自然,咱们交情泛泛,还说不上让我们以如从重礼相送的地步吧,上次我们帮你们遮掩了皇陵宝藏一事,算起来,应是你们欠我们的人情才是,我怕你们再欠我们一份人情,因还不上而心中惴惴不安。”
陶拨弦眼睛一转道:“似乎我们现在就能还清你这个人情。”
伏缨看了看帐篷外将这里紧紧包围起来的无数士兵道:“你们若想留下我们,以我们性命作为送给我们的大礼,只怕会转错了念头。”
张献忠道:“哦?就算你和朱雀二人能够从这里逃脱,这位美人儿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只怕未必有两位这样的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