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老大道:“我去问问跟他一块上船的人,这人去了哪里,千万别出了什么事才好。”
伏缨看了看窗子,对船老大说道:“还用问么,这人定是从窗户爬出去了。”
船老大愕然道:“窗子外面就是江面,他到那里去干什么?”
伏缨已经猜测到了三四分,他说道:“这人说不定想要到外面看看大江夜景,结果却遇到了什么怪物大鱼之类的,被怪鱼吞到肚子里去了吧,哈哈……”他一边笑着,一边来到窗子外面查看,船老大说窗子外面就是大江,其实并不准确,从船舱道船舷之间还有一条三尺左右长的狭窄走廊。
船老大听伏缨说得离奇,连忙劝道:“别瞎说,吓坏了其他人。”
伏缨看了看外面,忽然也跟着从窗子爬了出去。
船老大见状连忙过去阻拦,可是伏缨已经出了窗户,船老大迟了一步,他来到窗户旁,一阵冰凉的细雨从外面扫了进来,船老大怕雨水打湿了风灯,又退开了两步。
朱雀道:“若想知道这人去了哪里,咱们不妨去问问他的同伴。”
船老大一边忧心忡忡地离开这间屋子,一边口中嘟囔道:“这好好一个大活人,半夜里不睡觉,能去了哪里?”
来到那个发出惊叫那人的房间,推开房门,见到那人已经躺下,船老大来到床边问道:“今日跟你一起前来搭船的人去了哪儿?怎的房间中并没有人?”
这人用手肘支撑着身子上倾,对船老大说道:“我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睡得好好的,说不定他去方便去了。”
借着风灯,朱雀看到此人脸色十分苍白,身子有些止不住地战栗抖动,他知道这人是在胡说八道,只不过他想不通此人究竟经历了什么,怎么一副被吓坏了的样子,他柔声说道:“你的同伴不见了,难道你不关心么?还有,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何感到害怕?”
这人被朱雀问得身子一震,几乎支撑不住自己的身子,他用着恐怕连自己都不相信的愚蠢理由解释道:“我还怕了么?我有什么好怕的?对了,我刚才做了个噩梦,对了,就是在梦里受到了惊吓,我那个同伴又不是三岁小孩,他去了哪里我怎么会知道?咦,我不是跟你们说了么,他出去方便了吧,你们为何缠着我问个不休?我要睡觉了,你们出去吧!”
船老大道:“谁会出去方便时将房门从里面上了闩,然后爬窗户去方便?你的同伴和你一起前来,他失去了踪影,你却如此漠不关心,这岂非非常奇怪?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来船上有什么目的?”
这人有些语塞,但他还是嘴硬道:“我们不过是普通交情,我不想管这么多,人是在你船上不见的,你老是问我干什么?我还要问你他哪儿去了呢。”
朱雀忽然觉得此人脸色苍白未必全都是被骇出来的,他向床下看了一眼,发现床下空空如也,他心中一动,一把掀开了此人的被子,口中问道:“你睡觉怎么不脱鞋……”
话说到一半就止住了,他和船老大都看到此人果然是穿着鞋子躺在床上的,让两人吃惊的自然不是这人穿鞋睡觉,而是他的鞋底带着一片血迹,血迹沾到了被子上,弄得一片狼藉,船老大吓了一跳,差点失手将风灯扔掉,他后退一步问道:“你鞋子上哪来的血?”
此时船老大第一个念头就是他那个消失了的同伴说不定就是被他给害死了。
朱雀从船老大手中接过风灯,在地上照了照,果然在船舱地板上看到一排淡淡的血脚印,那人怪叫一声,准备跳下床夺门而出,朱雀随手点了他身上几处穴道,那人呀了一声复又躺倒在床上。
此时的朱雀心中疑窦越来越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此人鞋底的血迹是从何而来,他的同伴又去了什么地方?伏缨从窗户出去,能不能查探到些什么?
船老大瑟瑟发抖,对朱雀说道:“shā • rén了,shā • rén了!”
朱雀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股真气注入船老大的体内助他镇定,他说道:“这人鞋底的血未必是人血,你别大惊小怪的吓唬自己。”
这时伏缨忽然闪身出现在房间门口,他对朱雀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找到了。”
朱雀问道:“找到了什么?”
伏缨道:“找到那人以及其他人的下落了。”
朱雀听他这么说,心中无由地一寒,因为他听出消失的不仅仅是那一人,他问道:“都死了?”
伏缨点了点头,船老大身子一软,差点没昏晕过去,他也听出船上死了人,而且死的不仅一人,对一个常年在江上行走的人来说,没什么比乘客死在船上更倒霉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