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三驸马的反应令我有些惊奇,毕竟过去最好酒的是他才对,军中有禁酒令约束着,他那一时半刻不可无酒的性子,如何能挨得过来?这回子有了可以名正言顺喝酒的由头了,他倒好,慢条斯理地接过酒杯,倒像是做起了品酒的文人雅客一般,一杯酒竟是分了三口才最终下了肚。
一杯后,嵇穅也只是微微颔首,对于可以喝酒了他心里定是高兴的,可他却不像穆宴一般,一时间尽兴了欢欣鼓舞连声感叹‘好酒’,可想而知,他不是突然变得可以控制自己的酒瘾了,就是他的嘴变叼了,这酒根本就如不了他的眼了。
我有些哭笑不得,瞧着嵇穅连连摇头的模样,我就知道了他的意思绝对是第二种了,不禁感慨道:
“嵇穅就是嵇穅啊,就知道这酒无法令你这‘醉中仙’满意,等着!”
说完,笑着起身往我那几箱摆放妥当的行礼箱中去了,慢条斯理地捣鼓了一阵,还真从其中一个箱子里边找到了一坛好酒来,在穆宴和嵇穅好奇的目光中,将这坛酒放上了案桌上。
“这是什么好酒?”
穆宴的胃口一下子就被吊起来了,瞧我将这酒藏得如此隐秘,拿出来的时候又如此小心翼翼的,就知道这绝对是非同一般的好东西了。
嵇穅对酒最是讲究,忙接过了那酒坛,手还在碰到那泥封之时,那酒中香气便隐隐透出,顿时令嵇穅不禁食指大动,肚子里的酒虫放佛一瞬间就被唤醒了,迫不及待地就将酒封除了,那酒香瞬时便扑鼻而来……
嵇穅激动地握着酒坛的手都有些发颤了,似乎不敢相信手中的这坛酒便是自己心念已久的绝世佳酿,激动地询问道:
“这,这难道是……”
嘘。
我急忙伸手按唇以表噤声,低声言道: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这坛佳酿可是得来不易,只有这一坛哦!”
穆宴一闻到酒香便也知道了这是好东西,又听大驸马说只有这一坛了,这物以稀为贵,只这一坛他们兄弟三个喝了都嫌少,若是让旁人听了也要来凑个热闹那还了得,顿时心领神会,气都不敢多喘几口,深怕被人听到一般,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坛美酒瞧,早已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思了,低声笑着言道:
“我就说嘛,大驸马在雍州逍遥快活,还是没有忘了咱们兄弟两个的嘛!”
闻言,我不禁嘴角抽搐,看来雍州那档子事儿在军中定是已经传得沸沸扬扬的了。
哎,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以后还不知道那些言官们会如何上书弹劾了,一想起来就一个头两个大了。
撇了撇嘴,言道:
“欸,闲事莫提,品鉴美酒要紧!”
这话打动了众人之心,顿时都兴致勃勃地看着美酒斟满了各自的酒杯,三个好酒之人便如同得了这世间最难得一见的宝贝一般,捧着各自手中的这杯琼浆玉液,瞧着杯中这琥珀色的液体,闻着这杯中透出的沁脾酒香,脸上都不免染上了一抹醉人的红晕。
碰杯之后,三人迫不及待地轻品了一小口美酒,这酒香醇厚,入口绵连,唇齿留香,酒意缠绵不去,果然是酒中极品啊,待到一杯下了肚,三人不禁异口同声的感叹道:
“好酒啊!”
这美酒滋味,果然是妙不可言啊!
不过片刻,我三个便喝到了一块,兴致昂然,脸带红晕,眼中都染上了几分醉意,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话起了家常琐屑来,聊得也是不亦乐乎了。
嵇穅对这坛酒称赞不已,边品尝着美酒边问道:
“大驸马,这酒是你在何处所得?”
我知嵇穅是好酒之人,这样得佳酿他自然不会放过了,只是这坛好酒还真不是易得的东西,便想劝他莫要生了这份痴心,免得最后受那“求而不得”之苦,笑着言道:
“这坛酒是多年前我一至交好友所赠,一直埋在梨花树下都不舍得拿出来喝,这回子便算是便宜你们两个了!”
嵇穅契而不舍地询问着,便是想要知道此酒的酿造之法了。
“哦,那究竟是怎样的至交好友?”
我摆了摆手,笑着言道:
“往事如烟,不堪回首,不提也罢,不提也罢!唯美酒与美人不可辜负,来,咱们满饮此杯!”
说完,举起酒杯便不断敬酒,穆宴和嵇穅闻言,也是大笑一声,举杯附和着,觥筹交错间,倒也让我逃过这则追问。
“好一句唯美酒与美人不可辜负啊,这美酒和那美人,大驸马可都占全啦,可喜可贺啊!”
穆宴早已酒醉了几分,便借着酒意调侃起我来了。
我呵呵笑了起来,言道:
“二驸马说的美人,可是卓锦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