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的一声,秦烜准确无误的接住了飞过来的那柄长剑,收剑在手,飘然而立。
到最后,秦烜还是无法狠下心来当即要了李鬼的性命,这不仅仅是因为秦烜自觉破坏了江湖规矩阻止李鬼杀那史骏,也是因为他早已答应过自己的妻子,退隐江湖之后,不再刻意插手江湖中事,自然也不愿这山西鬼蜮的李鬼死在自己手上,而招惹后续的无妄之灾了。
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仗剑驰骋,只知江湖快意的秦烜了,身逢乱世,他更想护的,是自己妻儿的安危。他现在想要的,不过是希望那李鬼能知难而退罢了。
李鬼被一击倒地,猛吐一口血来,染红了他那一身的白须鹤发,虽知自己败于秦烜之手,可李鬼却是得意得哈哈大笑,他早知自己无法胜过那秦烜,便是有备而来,没想到秦烜当真会如同那人所预知的一般,竟不愿取自己性命而白白给了自己险中求胜的机会,还真是天算不如人算啊!
哈哈哈……
“秦烜,我李鬼自知不是你的对手,可你也已身重奇毒,若无解药,也定然活不过七天!”
秦烜大吃一惊,抬手一看,却见自己方才击中李鬼肩部的手,赫然间呈现出一种可怖的黑紫来,真没想到,那李鬼竟会如此大胆,在自己身上染毒。
“夫君!”
一直瞧着场上对决的如夫人,见此情状也有些慌乱了。
秦烜忙点自己周身大穴护持心脉,回到如夫人身边稍加宽慰着。
“我无甚大碍,夫人无需忧虑。”
如夫人忙令人将上好丹药拿来,喂了秦烜服下,也好先缓解毒性侵蚀,再想办法。
秦烜回握住了自己夫人的手,两人深情互望,彼此相扶。
都说秦烜夫妇伉俪情深,佳偶天成,如今一见,江湖所言,果不虚传……
一直观察眼前两败俱伤情形的史骏,见此时是杀死李鬼的最佳时机,忙从身边江湖人士手中夺过一柄长剑,剑指李鬼,恶狠狠地盯着倒地吐血的李鬼说道:
“李鬼,你竟如此卑鄙无耻,下毒暗害我秦世叔,快快将解药交出,我便让你死得痛快一些!”
李鬼哈哈大笑,对于史骏的威胁一脸不屑的神色。
“有一代侠客秦烜给小老儿陪葬,值啦,哈哈哈!”
“你……”
史骏举剑,便想借机杀死那李鬼。
“史贤侄手下留情!”
秦烜冷言相阻,倒有些命令史骏停手之意,很显然,史骏的那点借刀shā • rén的心思,早已被秦烜看穿无疑了。
史骏有些估摸不准秦烜的意图,故作无辜,正直言道:
“秦世叔,此人行事狠辣,shā • rén如麻,罪不可赦,如今又毒害世叔,非得逼此人交出解药不可,世叔莫要在此时心慈,放过此等凶恶之徒,以免将来遗祸武林啊!”
“今日这武道大会乃是以武会友,点到即止,断不可妄造杀孽。我既中毒,想必为求自保,解药定然不在他身上,此时杀他何意?更何况,你也杀不了他……”
秦烜以将话说得如此明了,史骏即便再怎么恨极李鬼,也不可能不顾及自己的性命,因为秦烜说得对,即便李鬼被秦烜所伤,他如此奸诈狡猾,为胜过秦烜竟不惜往自己身上用毒,焉知他没有后手可以取自己性命?
史骏连忙附和,边说着边刻意又拉开了与那李鬼的距离。
“世叔所言甚是,是侄儿思虑欠周了。”
……
秦烜又瞥了一眼那李鬼,亲下逐客令,严厉说道:
“阁下既非我太白楼所邀宾客,便请速速离开吧!”
李鬼微微有些吃惊,不可思议,言道:
“你竟肯放我走?”
“这毒究竟何人所下我心知肚明,解药既然不在你身上,留你又有何用?速速离去,休得留在洛阳城内,否则秦某随时都有可能会改变主意……”
说完,秦烜拂袖,不再看那李鬼。
李鬼陡逢生机,如何不欣喜异常?!
忙不迭站起身来,行了一礼,道:
“秦大侠果然英雄豪杰,小老儿佩服,告辞了!”
说完,恶狠狠瞥了一眼那史骏,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道:
“少庄主,咱们后会有期啊!”
说完,便如同来时一般,拄着铁杖纵步飞身而去……
见那李鬼遁走,史骏暂时是安全了,忙又跪下身来向秦烜夫妻再度行礼叩拜,感激言道:
“小侄,多谢秦世叔救命之恩!”
哎,霸刀门还未覆灭之时是何等的不可一世,如今瞧见这曾经的天之骄子史骏竟也沦落道这般境地,不觉让人好生感慨了。
秦烜看在上一辈的交情份上,一力保住了史骏,自然也得好生照顾这位世侄才行了。
度步走到史骏跟前,忙将史骏搀扶起身,言道:
“世侄无需如此,这些日子你受苦了,既来了洛阳,便在世叔家中好生休养一段时日,将身上的伤养好后,再做计较吧。”
史骏泪流满面,感激涕零,再道:
“世叔再造之恩,小侄永世不忘!”
……
可这一波方平,另一波又接踵而来了。
就在那李鬼逃遁后没多久,又有一群不速之客闯入了太白楼内,看来,今日,这武道大会,注定是要波折重重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