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事天下人管得,江湖事亦是天下事,我如何便管不得了?”
说完,我停下了脚步,挡在了宫襄跟前,微笑着望着她,说道:
“要是襄丫头你能唤我一声兄长的话,那这事儿我就更加该管了……”
宫襄一听,微微红了脸,只道我又是在占她便宜故态萌发,冷哼一声倔强的抿嘴就是不肯唤我一声“兄长”。
“欸,你明明都唤珝兄做兄长了,为何就不愿唤我呢,是害羞么?还是……真那么讨厌我?”
我顿时露出有些伤心的神态来。
宫襄一跺脚,气急说道:
“只要你一日教我晗姐姐伤心,就休想我唤你兄长!”
说完,宫襄不失礼仪的向珝福了一礼。
“襄儿先行一步了。”
珝微笑着点头示意。
望着宫襄离去的背影,珝忍不住赞叹道:
“真是位福灵心至的好姑娘呢!”
我很赞同珝的话,因为这丫头知道我与珝有话要说,所以便主动请退了。
“我是不是惹她讨厌了?”
珝静静地盯着我瞧了半晌,随即却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轻叹了口气,道:
“你还真是看不明白小女儿家的心思啊!”
珝的意思是说我木讷了。
“我明白你的心思不就可以了?!”
珝冷不丁瞅了我一眼,吓得我不敢再调笑了,忙换了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来。
“究竟出何事儿了?”
见我脸上多了几分认真的模样,珝才缓缓言道:
“赵颂,你可识得?”
赵颂,难道是极受独孤信信任的那位得力下属?若我记得不差的话,此人出生草莽,闯荡江湖时练就一身shā • rén技艺,后来依附于独孤信,被他网罗旗下,因办事得力,颇有谋略胆魄而受独孤信重用。
“独孤信的人?!”
珝点了点头,道:
“他带着几个奇人异士乘着武道大会北派武林各大门派掌教都在之时,来挑衅四大世家。”
其实,每年的武道大会都有不自量力之人妄图挑衅四大世家在北派武林之中的领袖地位,可最后都铩羽而归,这不仅仅是因为四大世家的势力根深蒂固,无法轻易撼动,更重要的是四大世家的当家人都不是易与之辈。
论江湖威望,宫家有秦烜这位第一剑客;刘家当家人刘霖善外家拳法,力大无穷,更兼豪气干云,旗下聚贤庄群英汇集;而薛家不仅仅擅长堪舆风水之学,也在机关之术一道上颇有成就,为人所忌惮;至于这孙家家主孙怀远,一杆霸王枪使得虎虎生威,出神入化,上马来战,那也是一员虎将,有万夫莫挡之勇;
我不禁撇嘴一笑。
“挑衅四大世家?出师得有名,用的什么名义?”
“南北武林之争,起因还是因为南派明秀坊追杀北派霸刀门少主史骏时,伺机屠灭了北派几个颇具影响的武林门派,又因四大世家暂无与南派武林一争长短之意,便让许多门派掌教心生不满,而赵颂此时出现,直言他想统合北派武林势力,征讨南派武林。”
我忍不住称赞着,道:
“这名头用得好,孤独信想聚私兵用的却是如此‘大义’的名头,还真是厚颜到了极点呢!”
“不仅名头用得好,时机也抓得恰到好处呢。”
听珝这说辞,感觉眼下四大世家似乎正处于劣势。
我好奇的望着珝,希望她继续说下去。
“秦烜为救史骏身中奇毒未必能应战,而刘霖在方才的比试中输了。”
“方才比试的是?”
“举鼎。”
难怪方才听到两声巨响,想来便是巨鼎落地之声了。
我不禁啧啧称奇,亏孤独信想得出来,这招真是狠。
刘家大当家当时在监牢前自领刑罚,被打伤筋动骨,后背血肉模糊,这新伤未愈,即便刘霖力大无穷,也是无法比得过独孤信精挑细选的个中高手的。更何况举鼎可并没有想象之中的那般容易,那鼎少说也得十余人方能扛动,即便是力能扛鼎的大力士也并非任何鼎都能举起的。比如秦武王便是有名的大力士,因过于自负,于洛邑举龙文赤鼎时,却绝膑而亡,实在令人唏嘘不已。
“那,刘霖……”
“还活着,有人及时出手制止了他。”
“那便好。”
我微微有些感慨,这般说来,我倒还无意助了独孤信一手呢!
“这般比试,即便是我,也是力有不逮呢。”
这不是比力大无穷,就是论武艺高强,我一文弱书生,实在是没有用武之地啊。
珝淡淡一笑,挑了挑眉,说道:
“这第二场比智,是你喜欢的玩法。”
珝这话倒有些玩味了,确实很快就挑起了我的兴趣了。
“哦,这是有事求我了……”
我露出不怀好意的微笑,这其中含义珝再明白不过了。
真是狡猾的狐狸!
“方才是谁说天下事人人都管得的?”
“欸,这是江湖事,我乃公门中人,不可妄动。”
“江湖事,亦天下事。”
真恨自己方才干啥强出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