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骏见叶晗并没有放过自己的念头,转为大声谩骂,想要以此来激励北派各大门派掌门的同理心,或许还能从中谋得一线生机。
“妖女,你杀我父亲,屠我满门,如此泯灭人性,惨绝人寰,杀父之仇,不共戴天,shā • rén者偿命,你不得好死!”
被人如此谩骂,叶晗脸上却无半分不悦之色,史骏之流,还真不用为他的那些肮脏言辞而触动心绪。
“史骏,你说的好,shā • rén偿命,万事有因有果,你父确系死于我手,可这不过是江湖比武,生死有命,你父技不如人,实在怨人不得。你要找我报杀父之仇,也是合情合理。不过屠你满门的并不是我,你可别随意诬陷好人啊!”
叶晗三言两语,便将一切都归于江湖比武,绝非个人私怨,令人无可厚非。
史骏听到这言语之中冷冽如刀,当真是刀刀扎人心窝不留痕迹,史骏只觉比被人当众掌掴还要难受!
“你……”
叶晗话锋一转,宛若尖刀,没有了方才的语气悠然,只有无尽的冰冷。
“而且,就算是我灭了你满门,那也是你们史家咎由自取,罪有应得。只恨我知道的太迟,不然,你们史家也当灭于我手了,而你,也绝不可能活到现在!”
叶晗一脸冷酷的俯视着史骏,那股骇人的威压竟令史骏止不住浑身发颤,半句话都说不出口了。
“你……你要杀我?”
史骏隐约感觉到了叶晗与史家关系绝非普普通通的江湖恩怨可以概括得了的。
“不急,好不易才让你们都聚在了一起,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叶晗冷笑了两声,旋即度步走到了一直单膝跪地的沐风跟前,随手便拔出了他身边的那柄剑来,只见叶晗横剑在前,伸指一弹,随即,长剑空啸低吟,清亮悦耳,确实是一柄好剑。
叶晗挺剑直刺沐风面门,迅捷无比,沐风不敢躲避,只能闭眼听天由命,等到再度睁开双眼之时,那剑尖近在咫尺,而他方才也与死神擦肩而过。
叶晗那一刻真有杀他之心,只是还未到时候罢了,旋即刀刃上挑,只轻轻一剑,便将沐风头上掩盖的风帽一分为二,不过片刻,沐风便露出他的庐山真面来。
与其说真面目,不如说眼前这个人早已面目全非,他没有头发,除了两只眼睛还在干枯的眼眶之中打转,以及那还可以用来透气的鼻孔外,他的整个面容也都被烈火灼烧溶解看不出一丝外貌特征!
当在场之人看到那个传言之中的沐风竟然是这样一副人不似人,鬼不似鬼的可怖模样时,都止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叶晗见状也不觉眉间一挑,亲自蹲下身来与沐风平视,似乎想要从他的目光中看出一些东西来。
叶晗依稀记得,当年此人模样与资质在弟子一辈当中虽不是最为出类拔萃的,却也还算优秀,就是性子内向,与常人相比心思更为敏感、自卑一些。
“是你自己把自己弄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的?”
叶晗怀疑,沐风为了隐姓埋名不惜自毁容貌,就连声音也变了。
沐风闻言,愧疚不已,悔不当初,不敢再与叶晗对视,低首叩头,哭泣着请罪言道:
“一切都巽风罪有应得,少主人,你亲手杀了我吧!”
巽风?!原来,他还记得自己名叫巽风……
叶晗闭目缓和激动心绪,面上越发面如寒霜,握着剑的手却是越发紧了。
“果真是你。当年庄外设有五行大阵,一般人不得其法根本无法轻易突破,若非内有细作,里通外合,五行大阵何以能为人轻易所破?你当真是罪该万死啊!”
沐风自知自己罪孽深重,大哭着向叶晗请求宽恕,言道:
“少主人,你杀了我吧,当年是我自私狭隘,为人挑唆,引狼入室,犯下此等滔天大罪,累积师门上下诲辱及门风,是我辜负师傅平日教诲,我死不足惜,你杀了我吧!”
叶晗恨不得一剑要了他的性命,可杀他只会脏了自己的手。
随即叶晗将长剑掷于沐风脚边,冷冷言道:
“叶家家训,凡族中子弟不得刀剑相向,不得互相残杀。你不配我亲自动手,若你还有一丝为人羞耻之心,也当知道该如何作为了。”
沐风知道叶晗的意思,是让自己自裁谢罪。
“巽风苟活至今,便是为了有朝一日能亲到少主人跟前,以死谢罪,今日求仁得仁,巽风不敢祈求少主人宽恕,临死之前,巽风要指认当年那些屠灭叶家满门的罪魁祸首,就算是死,巽风也要拉着那些人一同去九幽黄泉向师傅、师娘请罪,请少主成全!”
叶晗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笑意。
“好,我成全你!”
沐风闻言大喜,叩头以表感恩。
“谢少主成全!”
……
叶晗回过身来瞥了那书生一眼,随即言道:
“百晓生,你们不是很想知道我叶晗的身世来历么?好,今日我便告诉你,你且记好了。玄之又玄,众妙之门,上究天命,下顺人心。叶晗出自玄远叶家,乃叶家之家主!”
百晓生闻言一惊,在座之人闻言,无不惊骇愕然!
玄远叶家竟还有后人尚在人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