珝见状嘴角难得露出一抹甜美的微笑,一眼便看穿我的小心思了,却故意没有拆穿我。
待我将手中手绢拿开,一枝盛开的寒梅乍现掌中,我不觉一脸得意。
珝却只是嘴角微微上扬。
看来,我这招借花献佛还未能达到预期功效呢。
随即,我将手中的这枝寒梅轻轻递给了珝后,又将手绢一层层地揉入掌中,揉搓了片刻后,等到将张开双手,手绢已经被我叠成了鸟儿模样。
我双手捧着这只小鸟儿递到了珝的跟前,珝略微带着点吃惊的神色,望着我的目光都带了几分惊喜,似乎没想到我还会这点小手艺。
“你这是,想要逗我开心么?”
珝终于笑了。
“总算是笑了,为了逗你开心,我连压箱底的手艺都拿出来了,你若还不笑,我可就黔驴技穷了。”
珝望着我手中叠得似模似样的鸟儿,这灵巧劲儿绝不可能是两三天能练就的。
“这般熟练,不会是常用这招来哄人开心的吧?”
我闻言,瞠的一下便脸红了,慌里慌张的结舌解释着:
“哪……哪有,你,你若是不喜欢,那下次,我再叠别的给你……”
说道最后,我的脸都别开不敢看她了,又是羞涩又是生气,嘴都崛了起来。
珝望着我此时的模样,不知为何也微微有些愣神了。
……
“萧少帅,高御史,我家老夫人有请!”
宫家的婢子前来通传了,我不觉循声望了过去,知道是时候该进内堂了,待我回过首来,才注意到捧在我手心的那只鸟儿已经没了踪影。
“走吧。”
珝先越过我走在了前面。
我望着早已空空如也的手掌心,嘴角都忍不住高高扬起了。
“来了。”
言毕,三步并作两步的追了过去,与珝并驾齐驱,一道入了内堂。
……
“晚辈高辰,拜见老夫人。”
“晚辈萧珝,拜见老夫人。”
我与珝这一文一武以晚辈之礼求见宫家老夫人,这是给了宫家极大的尊重与礼遇。
“两位多礼了,快快请起。”
宫家老夫人言语间尽是长者慈爱。
我与珝一道起身,抬首时见如夫人正立侍于宫老夫人身侧,而阿姐和襄丫头此时正静静地站在了如夫人的身后,秦烜则端坐在老夫人左下手的位置,秦烜旁边的是孙家的管事儿孙如虎,此人乃是孙家家主孙如海的族弟,孙如海如今护镖北上而去,他不在时,孙家一切由孙如虎做主。
而至于老夫人右下手的那位白发老者便是薛家的当家人薛玄了,他比前几日见面时更垂老了几分,就眉须都已竟染寒霜了,明明年轻于宫老夫人如今却更现苍老姿态,想来多是为了薛氏家业一朝败落而心力衰竭,老病缠身,时不时低声咳嗽起来……
薛玄旁边的,自然便是重伤初愈的刘家大当家——刘霖了,刘大当家不愧豪气干云,男儿本色,之前受了那么重的伤脸上也未见丝毫颓散之色,在见到高辰之时,眼中毫不掩饰欣赏神色,而他身后站着的那两个人,除了我们方才见过一面的刘三公子刘哲,想必另一个一脸山羊胡的就是刘家极善理财的刘家老二刘瑞了。而四大世家身后,都约莫有五六个族掌事子弟,好作见证。
这回,四大世家之人,总算是都到齐了!
依着礼数,我们又拜会了如夫人、秦大侠已经在座的诸位家主,各方都一一礼敬,看气氛好似一团融洽。
宫家老夫人见北魏的这一文一武如此做足礼数,自己这个主人家自然也得拿出宽阔的胸怀以作回应,断没有辱没了宫家门风的道理。
“当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你们都走近些,好让老身瞧瞧,究竟是怎生的青年才俊、人中翘楚!”
两个年轻人站得太远了,老夫人未能细看,故而招手嘱咐两人靠得近些,好仔细瞧个清楚来。
我与珝对视了一目,旋即有礼地向前又行了三步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