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无霜闻言,嘲讽似的冷一声。
以她的聪慧,想来也已经猜测一些什么,即便让她知道那不过就是我多年经营的情报网中的一环,她也无法去做什么。
我拨车帘,望着街道两旁繁华,形形sè • sè之人穿梭其间,为生活所忙碌奔波着,不觉若有所,忽地好奇似的问夏侯无霜一个问题:
“你觉得这里什么人最多?”
夏侯无霜有些诧异,又觉莫名其妙得紧。
“你问这个做甚?”
我着松手放窗帘。
“无甚。”
“……”
马车伴着哒哒的马蹄声摇摇晃晃一路,最后,也算是平安无的州牧府邸。
府中管亲自接应,一见我下马车便恭敬向前礼,客气言道:
“王爷吩咐小人先领驸马爷至园林好生款待。”
园林是这州牧府邸最具风雅与诗意之地。
而且听这称谓,洛州牧是打算先叙这皇室亲情。
“有劳管带路。”
“驸马与这位郎君,这边请。”
说完,管便恭敬在前引路。
“既是谈公,有必要将人往那女眷甚多的后花园中领么?”
身后,夏侯无霜冷言冷语似的嘲讽声。
她这是在嘲讽我呢,音量倒是不大,足够我听清就是。
说好的少说话,多做呢?
前面引路的管面有尴尬,故作未闻,继续在前引路。
我面带微,也是不发一言,夏侯无霜这话面上是在嘲讽我,其实也是在提醒我。
我如能不知这其中的分别呢,园林风景再美也算是人家府中的私人花园,而后花园中确实多是女眷游玩其间,真要谈公确实不用往人家这后花园中来,即便当真要在后花园招待,按礼数也得是主人家亲自领着一道前往才对。
反常,必有蹊跷。
只是这州牧府中能逼着家中管与之一道胡闹的,只怕除洛州牧唯一的那颗掌上珠,还真不用做他人之想。
哎,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
见我面上不动声色,夏侯无霜便也知趣不再多言,默默跟着便是。
等来一观景台,赫然看一身正经公服的宫正端坐席上抚琴自乐,好不快活。
能在此处遇见宫,倒也是意外之喜。
观景台正对着湖边建造的那座精美水榭楼阁,阁中似隐约能听女子嬉打闹之声,好不热闹。
管将我领至观景台后,便告退。
好在这后花园中还有宫在,不然面对如此多的女眷,我还真有些无所适从。
观景台上,美食与美酒早就准备妥当,只是宫一人端坐其间略显孤寂,现在再加上我,想来宫也能顽乐得心些。
我提步往观景台中去。
“则诚兄,许久未见。”
待我脱靴,入席,往宫身旁而去。
宫瞧见我,却是直接翻个白眼,转为满脸怨气的对我爱答不理。
“你个大骗子!”
我才在他身旁一席位落座,便听他抱怨的怒怼声。
我顿觉哭不得。
“则诚兄此言啊?”
夏侯无霜也不动声色的在末席入座,始环视周围的境况。
宫不再抚琴,转为慵懒的直接侧躺在席位上,手撑着下颌,背对着我一副不想再看我的样子。
“还不都是你的好主意,让我向洛州牧索要秋娘!”
听宫这话,定然是索要不成,反而把自己搭上,这不就有此刻一身公服的模样么。
我忍不住声来。
“这你也信啊?”
我不信宫真会天真以为只要他去索求,洛州牧就会把秋娘给他。
我要是洛州牧,有秋娘这个人质在手,还怕宫不乖乖听话么?
宫却是冷哼一声,很显然确实是有些生气。
“好,你这不也算是得偿所愿么?成州牧录,专司教导女眷课业、谱词填曲之,州牧是将他最为钟爱的歌舞伎交给你训导,你也能每日见秋娘,这不正是你心之所愿么?”
宫顿时恨得牙痒痒。
“求而不得,这算什么得偿所愿啊?”
“话也说回来,州牧心放得倒宽,知你对秋娘意图不轨,竟也不担心……”
我这话点即止。
“担心什么……”
宫却是邪魅一。
“则诚兄是位风流狂放之士啊,我听闻当年则诚兄迷恋一位当红头牌,为一亲芳泽,是不顾声名,半夜爬墙私会佳人,过那等偷香窃玉之的呢。”
听我的嘲讽,宫倒而毫无羞愧色,反击言道:
“我也曾听闻,高兄似乎也做过那等扶梯爬墙,偷看美人之,宫也不禁感慨,我与高兄真是臭味相投,当引为知己才对啊!”
说完,聊赖举杯,竟是要敬我一杯的模样。
我给自己斟酒后,举起酒杯着应和道:
“欸,还是则诚兄厉害,高辰望尘莫及啊。”
我那也不过就是偷看,他是付诸于动之人,我哪能比得过他啊!
一旁的夏侯无霜听着这两个纨绔子弟谈风生,不觉露鄙夷的色来……
我瞅瞅对岸的水榭楼阁,便知道那是歌舞伎表演才艺的舞台。
洛州牧韩王萧昀也是一位喜欢畜养歌舞妓的风流王爷,特别是擅长各类乐器的乐妓,不惜重金也要将人纳回家中,便如同世人喜欢收藏名剑宝马一般,只是他待这些苦命女子倒是礼遇有加,即便是纳为姬妾,对于男女之,未曾用强,只说当你情我愿,却未尝有将这些苦命女子放归的。
“若是能将秋娘偷走,别说是爬墙,就算是让我淌过这条河,爬她跟前去,我也不会有丝毫犹豫!”
求而不得,最是煎熬。
“担心洛州牧打断你的腿。”
我这般说不是危言耸听,也曾有人觊觎过洛州牧的舞姬,还付诸于动,结果就被洛州牧打断腿,扔去喂野狗。
“你说,我要是被打断腿,她会不会给予我哪怕一丝半点的怜惜?”
“不会。”
我很直截当的给他泼一盆冷水。
“你一旦对什么人、什么上心,便会满腔热情,不管不顾一切都想要达成所愿,一旦让你达成所愿,曾懂得珍惜所得的?你有没想过,秋娘之所以对你无情,便是已经看透你的本,不知餍足,不懂珍惜,别说你在她跟前断一条腿,就算是两条腿都断,我想她都不会有一丝半点的怜惜的。”
宫怔住。
从没有人对他说过这些,他诧异于眼前的困境竟然是过往放纵不羁的自己提前给挖下的坑,现下他掉进坑里,很显然还翻身不得。
宫无奈的横躺在地,伸手抚额,正声言道:
“我对秋娘是真心的!”
我淡淡的轻啜一杯小酒,着说道:
“这话你得对秋娘说,信与不信,在秋娘。”
一谈及感情之,便是一团乱麻。
宫无力的横躺着,正兀自愣,猛地似乎想什么,突然坐起身来,望着我忽然问道:
“你今日为来这园林?”
呵呵,总算是醒悟过来么?我还以为他当真沉溺于男女之情中,对所有情都不管不顾呢。
“是啊,你说是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