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也没有针线,等会去后,我帮你补好!”
我闻言,不觉抿嘴一笑。
“那就辛苦媳妇儿了!”
“先把袍子?穿上,免得着凉。”
珝边说着便准备将那件绿锦袍子?拿过来给我换上,却?被我摇头制止了。
只见我撇了撇嘴,回?道:
“那袍子?不合身,我还?不如?穿回?自己的公服呢。”
珝见我对这件锦袍如?此不喜,就知道这里头没那么?简单了。
“好吧,长话短说,这回?你又?干了些什么?好事儿了?”
珝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等着我据实交代。
“呵呵,哪有,也就是这么?回?事而已……”
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腮,这就乖乖的把发生的那些事情简明扼要的说了一遍。
“当时,玉娘要刺杀崔巍,毒蛇要保崔巍的性?命,所以用毒箭杀了玉娘;接下来他第二个?要杀的人却?不是我,而是崔璇,毒蛇绝不敢违背家主之令,所以很显然这定然是受了独孤家的唆使,他们想让崔璇死在今晚的龙舟夜宴之上。”
当时我会舍身去救崔璇,就是因?为深知崔璇绝不能死在这里,否则山东士族便会视我北魏为仇雠,很多不切实的恶意流言便会被别有用心之人做实,如?此人心不定,社稷就难安。
崔璇对于整个?山东的局势,实在是不容忽视的存在啊!
“晨,你当时舍命去救崔璇,仅仅是为了顾全大局么??”
珝是知晓我的心意的。
“也有我自己的私心的,我做不了似他那般的端方君子?,所以即便是出于文人相惜,我也想要试着保他一命的。”
珝闻言,不禁微微叹息。
“你都舍命救他一次了,若是他还?是不愿归顺,如?之奈何?”
这是我最担心的事情,可?崔璇这样的人,除非他自己心甘情愿,否则谁也不能逼他做任何违背自身本愿之事。
“我也无法可?想了,可?若是当真杀了他,怕也是会寒了四海士林之心的吧!”
别看我现在看似位高,而珝手握兵权,可?朝廷若当真要诛除异己,即便是我们也是爱莫能助。
听我这般说辞,珝就知道了我终究无法对崔璇坐视不理。
“崔巍和虞世达又?是怎么?回?事?这虞世达在杀了安国公后还?能活着逃出邺城,这又?是谁的手笔?”
虞世达这样的人有勇无谋,逃出邺城后与崔巍有了联系,继而被崔巍藏在了这龙舟之上,这所有的一切就像是已经?被人设计好了的,实在令人不得不怀疑这做局之人究竟保藏何等祸心了。
“这其中我能干预的实在是太少了,劝降北齐之时,北齐朝中局势本就混乱不明,但不得不提安国公的死确实也是促成北齐降魏的一个?关键,若虞世达杀了安国公不是一场意外的话,那这局布之人心思可?藏得极深,许多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呢。”
前人种树,后人乘凉。
当我意识到这可?能是前人早已布好的局,那我为何就不能顺应其道,为我所用呢?
“所以现在,你又?要借崔巍和虞世达布自己的局了?”
珝也定是察觉到了,我之所以想保崔巍的意图了。
“洛阳经?此一变,反叛势力都已浮出水面,主力一旦覆灭,余者?是张是驰,是杀是降,但凭少帅决断!”
对于这次叛变,我们事先已经?做好了可?以做的一切准备,只是此番多方受限,多是以静治动,应势而变,同时也承担着不可?预知的巨大风险,今晚这场突如?其来的龙舟夜宴便是如?此!
珝心中对发起叛乱之人无甚好感,更不喜眼前这冤家开口为他们求情!
“若本帅已将崔巍和虞世达伏法了呢?”
珝那一军统帅的威严一出来,我都不免觉心里发怵。
“他两人是叛乱之首,被枭首伏法也算是罪有应得了……”
话虽如?此,若他两人死了,我的一些心思怕也算是白费了,免不得得再重新?设计计较一番才行。
珝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我,见我面带苦涩却?并没有回?避目光,可?见胸怀还?算坦荡。
“你想将他两人送往南陈是么??”
珝这是故意拿话来诓我了,珝并没有杀他两人!
我不觉松了一口气?。
此事我确实已铺排许久,就是一直在等待合适的时机,而这回?南陈国主病重的消息传来,也等来了我想要的时机了,以我的性?子?,自然不会错过了。
“是,现在可?以容得下他两人之地?只有南陈了,就算他们不想去,也由不得他们不去。”
我这话说得是自信满满,话头一转,我便将心中所想和盘托出了。
“陈国将要易储,新?一轮的国本之争又?要开始了,这也是我等了许久的时机,崔巍是我亲自给我们魏国选的对手,以崔巍之能,陈国的哪位皇子?若能得他鼎立扶持,定能坐上陈国太子?之位。”
这冤家果真早已在此处落了伏笔了!
“哪位皇子?只怕也由不得他选吧?”
知我者?,珝也。
北魏接下来的几年?需要少动刀兵,积累力量,所以与北方的突厥和南方的陈国保持相对安定的局面才更有利于我在北魏发展变革,故而无论是突厥还?是陈国,我都需要一个?安于现状的统治者?来一同维护这难得的平衡安稳之局,而现在突厥正陷入内战正消磨实力,陈国自然就需要扶持一个?耽于安乐的君主,才是对我北魏最有利之事。
“陈国二皇子?足疾,三皇子?深受陈国国主宠爱,用以制衡深得人心的太子?,太子?若是被废,陈国国主怕是又?要故技重施,用四皇子?来制衡三皇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