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躺在自己面前的林今墨,衬衫之下的身躯已经呈现出病态的干瘦,小腹深深凹陷下去,胸膛变得单薄又瘦弱,若不是有天生宽大的骨架支撑着,他可能连衣服都撑不起来。
让人心惊的瘦弱不足以让丁宝如此诧异。
还有分布在他身上的伤疤。
有深有浅,交叠着分布在胸膛,小腹,腰侧的位置,看着最旧的最起码有十年了,而位于小腹下侧的那一块刀口,应该才刚刚拆线不久,伤疤并没有完全愈合,粉白的肉狰狞的恍若一条蜈蚣,静静地攀在男人的身上。
丁宝陷入沉默。
她看着眼前这个昏睡中的男人,心底里稍稍有些波澜。
即使昏迷了,浓眉依然紧紧皱着,像是被困在了梦魇之中,饱受着折磨。
“这个就是把你撞飞的林今墨?他来找你干嘛?肯定没安好心。”
巴扎黑认定了林今墨是自私自利的坏人,为了巴结富婆连自己的未婚妻都敢撞。
丁宝没理它,而是转过身将床上到被子抱起来,盖在了男人身上。
他显然是过度疲惫导致的伤口发炎。
“他都这么对你了,你还给他盖被子。”
“他还不能死。”
丁宝坐在沙发对面,盯着那张苍白如纸的脸,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林今墨瞒了很多事情,关于自己的,关于笨笨的,关于她的。
这是她看着长大的男人。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丁宝便看不懂他眼里得东西了。
什么时候……
从他离开祝家,回到孤儿院的那天起。
丁宝还记得那天是阳光明媚的春天,孤儿院的孩子们都要换上春装,为了给笨笨准备一套合体的衣服,丁宝拆了林今墨留下的衣服,缝缝补补后给笨笨穿上。
那天午后,笨笨缠着她玩跳格子。
小娃娃长得憨态可掬,又听话懂事,就连玩到兴头上的时候也会转过头冲着丁宝笑,不管什么时候他的注意力都在丁宝身上。
丁宝疼爱他,就坐在院子里,一边看着笨笨玩耍,一边替他缝补手里的衣服。
然后随着院子外面传来一道鸣笛声,过了一会,院长妈妈便带着一个少年走进了院子里。
那个时候,丁宝已经三年没有见过林今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