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还要添酒么?”小二的声音惊断了陈酒的思绪。
“不用了,结账吧。”
陈酒巴掌一挥,一小枚银锭掉落在桌面上,碰撞声叮叮当当。
……
满桌银两和通宝碰撞,叮叮当当。一张脸被狠狠压在银钱堆里,满眼惊惧之色。
“你知道我是谁么?你知道我叔叔是谁么?你怎么敢……”
“闭嘴。”
唐曜手掌用力一压,木桌嘎吱作响,常四的脸被挤压得扭曲变形,双目充血。
平常彻夜喧闹的赌坊里,此刻鸦雀无声,赌客们早已作鸟兽散,看场子的十几个无赖横七竖八,身下晕开大滩的鲜红。
“这个人,你认识吧?”
扑通,一颗沾着雪花的头颅落在常四面前,灰白的面目和涣散的瞳孔只有几寸之遥。
“坊正?!”
常四声音颤抖。
“对,坊正。”
唐曜袒露着健硕胸膛,解开的袍子系在腰间,露出上半身密密麻麻的文字,墨光此起彼伏,好似缠满了细小的链锁。
“我阿爷,姓闻。”
“饶命,饶命!”
“你叔叔,是安府的管事?”唐曜问。
“是,是,今天的事是小人有眼无珠,若是阁下肯放我一马,我叔叔定会重重报答……”
“你叔叔,平日里都住在安府中吧?”唐曜打断了他,接着问。
“是啊……”
常四愣了下,脸色变得惨白,
“你莫非要……”
满是茧子的手掌猛一下压,话语戛然而止,好似一颗西瓜被拍碎,红白相间的液体激涌而出,洒满了银两通宝。
唐曜目光晦暗。
“安禄山的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