蛙鸣如同春天的第一道雷,隆隆回响。
陈酒意识一片空白,
眼前紧接着蒙上强烈的模糊,仿佛被锤子重重砸了下一样。
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可能是几秒钟,也可能是几分钟,视野终于逐渐清晰,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和目光持平的斜挑檐角。
好像,莫名其妙拔高了段距离。
陈酒一愣怔,心中涌出一股不祥的预感,目光垂向了脚下。
一个黑衣年轻人仰天躺倒一片狼藉之中,双眼紧闭,薄唇紧抿,一柄长刀牢牢抓在指间,贯穿刀脊的血红纹络无比醒目……
胸前趴着一只雪白小蛙,三条腿,肿泡眼,噘着嘴,鼓膜一颤一颤。
雷泽蛙。
陈酒默默俯看自己的身躯,心潮翻涌。
这是一种相当奇异、甚至有些惊悚的感觉,就像对着镜子照了半天模样,结果发现对面其实是一扇透明玻璃。
到底是个啥状况……怎么着,我被一只蛤蟆给震出魂儿了么?
刚生出这么一个念头,陈酒似有所感,鬼使神差般回首。
正对上一张裹在青铜重盔中的枯槁面孔,那双空洞的眼眶里磷火飘摇。
……
“雷泽蛙算是古雷泽遗种,稀奇归稀奇,倒也没什么神异的。无非是叫声大一些,能够敲魂魄,引风雷。”罗公远解释。
“敲魂魄?”
李隆基正把玩着一只玉杯,刚刚这只玉杯随手放在沙盘边缘上,隔着层层华彩让蛙鸣一震,居然浮出了几抹细小的裂纹。
“如此说来,刀客不是被震晕过去,而是被震成了失魂症?”
“正是。”
“这样啊。”
李隆基点点头,便失去了兴致不再注目这里,移动目光看向了另外的位置。
正瞧见一个矮小侏儒踩着影子跳跃,咬着花瓣在一片狂乱的青色火焰中灵活穿梭,模样颇为滑稽,嘴角不禁弧度微勾。
罗公远却眯了眯眼,古井般的眼瞳中映出铜甲阴兵的枯槁面孔。
“阴官地魂?好一个青要山……”
……
“诶,看准点儿,别硬塞。”
“错了错了,往左往左。”
“嘶……”
“啵儿~”
魂魄被阴兵生生压回了身躯,就像把一个木塞往暖气瓶里硬塞。
“注意!除地魂外,你的三魂七魄受到不同程度的损伤。”
陈酒睁开眼,略显萎靡的目光和趴在胸前的小白蛙来了个对望。
“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