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别急着丢。”
何渭语气严肃了些,
“这一回,我不要你闯险,也不让你杀谁,只是给你个机会。”
“机会?”
“一个出刀的机会。”
“这话好生奇怪。”陈酒拧着眉头,“刀柄握在我手里,我出刀,好像不需要别人给机会。”
“是么?”
何渭淡淡开口,“别的且先不提,叶法善,罗公远,单在这两个人面前,你怕是就没有机会握住刀柄吧。”
陈酒眉头拧得更牢:
“他们可是皇帝宠臣,当世人仙,我失心疯了,偏向他们出刀?”
“你失心疯了,偏要出宫城?你失心疯了,偏去砸长安县衙的大门?”何渭反问。
“……”
陈酒垂着眼皮,默不作声。
“这是我蜕下来的逆鳞,你且拿着,今夜只要你出刀,不论朝着谁,它都会帮你的忙。你不愿意惹麻烦的话也无妨,长安偌大,你我相逢便是缘,更难得的是投缘,这片鳞,就当老头子我的临别赠礼。”
顿了顿,
“长安彻底成了他们的地盘,再说下去,就要被察觉了。小阴官,有缘再会。”
含痰嗓音就此消逝。
片刻之后。
“何爷?老爷子?糟老头儿?”
陈酒试探着喊了几下,全无回应。
“啧……”
陈酒低头盯住九彩真鳞,半晌,哈出一口浓白的雾汽。
“先留着吧。”
他刚将鳞片收回袖袍里头,突然之间,腰间一阵发热发光。
陈酒翻出金光浓重如实质的腰牌,叶法善的声音同时响在耳畔:
“灯会诸异人,速返兴庆宫。”
刻花瓣的那一面豁然大亮,浓郁喷薄的华彩吞没了黑袍。
……
花萼相辉楼顶,盛大的灯会宴席已经撤去,只留下了四五个如安禄山、杨国忠这般的亲近臣子,默默恭候着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