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父放下手里的啤酒,拍拍椅子靠背:“过来,给你留了点菜,饿了吧?”
他侧着身,露出东倒西歪的酒瓶,一双一次性竹筷随意地搁在桌面,旁边有两个塑料袋,里面是碎骨头,混着一些浑浊的汤汁,还有说不出名字的碎肉跟粉条。
家里的异味大半都来自那里。
谢安珩冷漠地转身:“不用,我不饿。”
趁谢父没反应过来,他迅速进门反锁了房间。
“操了,你跑什么跑?”门外开始嚷嚷,“你个养不熟的小白眼狼,你是不是觉得老子没用,嫌弃你老子是吧?嗯?!”
哐当一声,谢父踢了一脚他的房门。
“妈的,跟那娘们一个臭德行。”
谢安珩攥紧衣服,等脚步声慢慢远去,这才把藏在里面的袋子拿出来。
那是刚刚谢行之给他买的文具和晚饭。
谢安珩爬到书桌上关了小窗户,又拉上窗帘,确保不会有人看见。
他拆开塑料袋,轻轻将小心翼翼揣了一路的小蛋糕取出。
好像叫黑森林蛋糕,和中午吃过的提拉米苏长得有点像,但都是他曾经从未奢想过的东西。
谢安珩挖了一小勺。
很甜,但不腻。
这一天下来吃过的甜像是要把他曾经所有的苦全都弥补掉。
谢安珩小口小口地抿着吃,左手拨了拨桌上的文具。
新钢笔,一盒墨囊,还有一支消除笔。
他看过何明旭炫耀这种笔,很神奇,有专门的墨水,涂一下就能看不出痕迹。
把蛋糕吃完,谢安珩没舍得用新的文具,把它们放进书包里,依旧用自己原先的旧水性笔写题。
宝石袖扣被他从床垫下拿了出来,放在小台灯正下方。
小少年埋头伏案,房间里只剩下笔尖在纸上划过的沙沙声。
房间外,电视机声音开得很响,谢父坐在酒瓶子中间看球赛,还间歇性传出暴躁的叫骂。
偶尔声音太大了,会打断一下谢安珩的思路,他扭头朝房门冷淡地望一眼,又继续沉浸到作业里。
袖扣安安静静躺在桌面上,在灯光映衬下散发出柔和的淡蓝色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