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理,主张‘兼爱非攻’的墨家弟子有没有找过兵家的麻烦?世人皆喜戏说更甚于正史,太史公一手创立的史家只怕对咱们小说家也很不待见;诗词虽说近乎一家,但也时常要争个长短高下……大道之争,最是凶险万分,都说百家争鸣百花齐放,可难道诸子百家,就没有希冀过自家学说能够一家独大?”
“远的不说,就说数千年前,儒家出了一位姓董的年轻人,年纪轻轻便修到了登天境,若是按部就班精研儒家学问,只怕真的有望长生……可偏偏好死不死,这姓董的家伙要搞什么‘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甚至妄图将儒家剥离出诸子百家,自成一教。”
“若是让这样的人真个修到了长生久视的地步,剩余的几家高门显学倒也罢了,咱们这样的小门小户岂不是要大大遭殃?”
“结果你猜怎么着?”李灵犀冷笑道:“这位姓董的年轻人后来被各家高人设计,在百家书院之外出了‘意外’,神魂俱灭!连转世投胎的机会都没了!”
“一位有望长生的弟子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儒家能这么轻易揭过?”钟鸣心中一惊,连忙问道。
“那还能怎么样?这姓董的可是触犯了众怒,要挖掉其余各家赖以传道的根基!莫说是儒家亚圣,便是孔子在世,难道还有脸诘问我等不成?”李灵犀撇了撇嘴:“儒家风头再盛,也不可能以一家之力抗衡整座百家书院嘛!”
此番堂外罚站,钟鸣倒是借此从李灵犀口中获知了不少百家秘辛,竟不觉时间流逝,等到他反应过来,原本在学堂中听课的学生已然陆陆续续从门内走了出来。
“安哥儿,可冻着了?”狄莫手中提着钟鸣的小书箱,身后跟着林造之,走到了钟鸣面前:“今日夫子授课到此为止,咱们该回家啦!”
“下课了?”钟鸣微微一怔,看着四散而去的学生们,点了点头:“走吧。”
三人走出昭阳学馆,狄府的马车已然在此地等候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