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像赵晗这样的,懂得看眼色,也明白各派的利益诉求,看似是协助宁荣站队,其实是利用宁荣来为自己谋取地位,稍稍给予自己些许的恩情。
若不是有医官为自己诊治,又给了一些药物,再有他在宁荣面前的几番言语,崭染当时也不算是彻底昏死过去,朦朦胧胧的,能听见他们的谈话。
现在可就是一捧黄土,不过被挫骨扬灰的可能性更大吧。
毕竟他死了,很难交代的,可若是死了之后没了身体,便能说是逃狱了,即便有看管不力的问罪,但凭借他们只手遮天的本事,也是能毫发无损的。
不像他自己深陷牢狱之灾,身边连能搭把手的都没有,当真是人心凉薄。
好不容易熬到了夕阳沉落,却没有客栈能投宿的,他们也只能露宿郊外。
一团团升起火苗的柴堆既能抵抗降温,也能警告在夜间觅食的动物,哦,还能热一热硬邦邦的干粮,以及在午间喝起来凉快、现在冰冷的水。
因为有宁荣的命令,吃喝都一样,但崭染没有遭遇到虐待,算是万幸了。
但他屠村和杀害同属的事情已经在营地里传开,是他们这些洒热血、抛头颅的边境士兵最不齿的事情,也是宁荣没有刻意压制的结果。
即便没有苛待他,也没好脸色,偶尔说话起来就是明讽暗喻的,完全不考虑自己现在的行为就像是刽子手,没有直接的砍头,而是凌迟处死的虐待。
他们不清楚事实,人云亦云之下就信了那些谣言,崭染又怎么能怪他们呢。
看他们,崭染不禁苦笑了,忽而懂得了,大家都是食物链中的一环,所以没有谁能一直是猎人,即便是顶端的王者也一样,终究也有惨死尖牙下的一日。
“笑什么,神经病。”看守囚车的官兵见崭染的笑容,傻不拉几的,回头便恶狠狠道:“哼,莫不是傻了吧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
崭染直接就放声大笑,毫无顾忌的笑出声来,惹来官兵的面面相觑。
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失控了呢?
莫不是……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