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鑫也不多说,谈妥此事便告辞离开。按照道理他从未见过汪佑伦,便不该于此时相认,此事还是由汪氏来更好一些。
既然已经确定此人就是汪佑伦,也当请君入瓮,至于他身上的那个罪名……
郑鑫微微皱眉,当年县令判得真是个糊涂案,若是汪佑伦有找郑有财复仇的本事,也不至于多年后再来找其儿子复仇。
然而这一点,却是那些不知晓剧情的人不知道的,如此也是没办法给汪佑伦脱罪,因为那个时间他在哪里在干什么都是剧情中不曾提过的。
若是不脱罪,“不知真相”的郑鑫怎么能够认这样一个舅舅?汪氏又会认她的弟弟吗?
回程的路上想到了这件事,郑鑫觉得自己不妨将此案重新查起,一来是为了给汪氏脱罪,二来也是为了化解这段仇恨。
表面上看,江城离了肃王,依旧只能做戏班子谋生,并不能够给郑鑫的生命财产造成威胁,但有个时刻想要复仇的敌人总是不好过,想要以后舒心快乐就要早日解决这个潜在威胁才好。
郑鑫主意已定,也不耽搁时间,回去跟汪氏通了气,汪氏少不得又抱着他哭了一场,那个莫须有的罪名压在身上,这些年,哪怕没人知道,汪氏又何尝好受了?
见她哭得动情,郑鑫心下愧疚,当年郑有财的案子,他并不曾真的尽心尽力,汪氏的罪名于他算是一件好事,能够让他有足够的威望迅速掌家,又能让汪氏一心依赖他这个儿子,还能让之后的事情都有了由头,顺利搬家远走。
当时未必想到那么多,只是潜意识保证了一个更利于自己的局面,却没想到汪氏心中竟是积压了这许多委屈。
一个在剧情中早早去了的女人,保住她的命难道就够了吗?
难得有了些反省的郑鑫苦笑着劝住了汪氏,又去郑吏家说了要回乡一趟的事情。
“嗯,是要回去看看,如今成了举人,也是光耀门楣之事,去祭奠一下先人也是应该。”
郑吏素来油滑,哪里不知道远隔千里去祭祖的奇怪。
孝敬先人是应该,但若是选了,祠堂也是可以的,何必非要回去,又没有什么族人,不定有什么缘故。
郑吏惯常爱想多,转念一想,年轻人骄傲嘛,想要衣锦还乡也是可以理解的,至于这么急,就是性子急了。
得了郑吏的嘱托,郑鑫再不耽搁,给家里说了一声,就带着小厮回去了。
阜阳县的县令早换了,陈侩却是没变,郑鑫回去,先去拜访了陈侩,说到底也是叫做“叔父”的,对方又是地头蛇,没有他很多事情也不好办。
得知郑鑫成了举人老爷,陈侩的态度大变,竟是格外热情,不待他探问就说了很多县令的消息,一时间倒是聊得热火朝天。
等到郑鑫拜别出来的时候双靥已是绯红,被小厮掺扶着回了客栈。
郑家酒楼连同其他产业都卖了,祖宅却是未曾卖出,走时把下人留下来不少,这些年不曾回来看过,又没有人惦记给他们发月银,如今也不知还有多少人在。
郑鑫不想处理这些麻烦事,来了之后便直接住在客栈,只要身边小厮去打探一些事情。
次日沐浴更衣后,郑鑫往衙门里送了拜贴,查案并不是他的职权,在查之前总也要拜访一下,征得同意,至少是不反对。
现任县令很是通情达理,主要是郑鑫的理由站得住脚。
妇人出嫁从夫,哪里有帮弟弟害死丈夫的道理,再者,一介女流之辈,她是能移尸还是能shā • rén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