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我放了他们?”
打击了敌人,发泄了暴虐的情绪,戈日尔汗这会儿的心情还不错,哪怕听到这样大胆而狂妄的要求,也没有马上发怒。
“大胆,你是什么身份,敢说这样的话!伟大的汗王是这世上的佛,他说那些人有罪,那些人就有罪!”忽赤儿很好地做到了一个走狗该做的事情,抢先反驳起来。
汗王不置可否,他把玩着马鞭,漫不经心地看着面前身量不高的小孩儿,这样一个孩子,还真的以为自己多么重要了吗?
一只手自然垂落在腰间,摸到了那挂在腰带上的刀币,这个,还是有些用处的,但……以为有用就能够随便提要求了吗?
想到这里,目光都冷了,他不介意心情好的时候给别人一点儿优待,但若是心情不好,“你是要替他们受罚吗?”
桑吉丹巴纵然钻研佛法,却从来不会割肉喂鹰的那一套,那与他的本性不合,既然如此,自然也不会为了救人把自己搭上,傻乎乎同意去代替别人受罚,他又不认识那些僧人,平白无故,为什么要为他们去沉沦苦海,他又不是真的佛,没有那一份大无畏的慈悲之心。
低头口宣佛号,或许正因为这一份发自真诚的自私之心,他对佛法的钻研从来无法到那最高深的境界。
戈日尔汗对他还是留了情面的,没有多加为难,而是带着他去看了对那些战俘的处理,还算完好的僧人被剥去了红衣,他们大多身材消瘦,烈日之下,站在高台上双手被绑的他们就好像是在被晾晒的肉条,一根根因汗水浸润散发着光泽。
“你!”
有个拿着鞭子的人走在一个僧人面前,用鞭子指了指他,他没有吭声,挨了几鞭子,还是没有吭声,然后就被另一个人掰开了嘴,有人拿着锋利的特殊形状的刀子去割他的舌头。
拿着鞭子的人站到了另一个人面前,点了点对方:“你说。”
那人闭上了眼,即便双手被缚,还是做出了拜佛的手势,念了一声佛号。
几鞭子下去,他的身上已经有了血痕,但却什么都没有说,如同第一个人一样最终被割去了舌头。
“不知大汗要他们说什么?”桑吉丹巴看得有些不明白,难道是要让这些所谓的战俘交代一些叛军的事情吗?
“当然是要他们高声说出,我们尊敬的大汗才是这世间唯一的佛,你们放着真佛不拜,去拜那泥塑木胎,可是大大地有眼无珠,只是割去他们的舌头,都是便宜了。”忽赤儿理所当然地说着。
戈日尔汗没有指责忽赤儿的插嘴,显然,他也是这样认为的,如果这些喇嘛都不承认,很好,他们的舌头也都没有用了,之所以没有剜去眼睛,是因为瞎眼的人不太好驱使他们干活,至于舌头,不说话是没什么影响的。
场上的情况还在继续,桑吉丹巴听不到僧人们发出的惨叫,他们宁愿忍受割舌的刑罚也不愿意违心说谎,这种坚持,是一种骨气,但,有多少意义呢?
知道剧情的他再明白不过,或许正是因为他们这种抵抗,最后戈日尔汗直接灭佛——你们不是不尊我为佛吗?很好,除我之外,这世间再无佛祖。
“汗王,我愿意代替他们承认,还请汗王免除他们的刑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