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随国的来使如同剧情中一样的时间到来了。
随国临近江国,接壤楚国,是江国跟楚国之间的最短必经之路,两国在楚国这等大国面前天然就是弱势,互帮互助也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
实际上,在江国周围的小国,大部分都是这样的生存模式,依附强大的国家,但为了不被强大的国家直接吞并,也会联合周边的小国,试图形成一种势力,让大国有所顾忌。
——一旦投资得不到预期的收入,那么这项投资很有可能就不会进行。
联合而又防备,小国也是有野心的,保住自己的国家是第一步,壮大是第二步,而壮大需要的是更多的土地,和更多能够耕种的人口,这一点,就不得不向周边的小国开刀了。
能够抱团取暖,却也随时会因为利益反目。
这种不稳定的关系贯穿着小国外交的全部,随国此次来访,也是仗着本国的实力强大一些,便对江国摆出了问罪的态度。
随使倨傲地站在空旷的朝堂上,摆出一副问罪的严肃表情,道:“不知贵国公主何时能够到达我国?楚国可还等着呐!”
言中之意,隐隐那楚国相逼。
时下风俗如此,一国之女出嫁,则周边小国之女为媵,陪嫁他国。
随国公主和楚王的婚事是好不容易谈下来的,哪怕楚王如今已经五十多了,在这个时代基本上可以算是离死不远了,但随国还是以此为荣耀,若是随国公主能够得宠,至少随国可以放心靠一靠楚国这颗大树。
江国一向闭塞,这次出女为媵,也是国君水永的一力促成,他看到了本国的危机,然而没什么好办法,只能以本国公主作为联姻之用。只是江国太小了,很难嫁到大国去,最终也只能为媵。
这种也算是殊荣了。
随国之前跟江国虽然相邻,但两国信仰不同,随国与楚国一样信奉火神,彼此的服饰也多有火云纹,江国则是完全相反的水神,水火不容,虽不至于征战,但也没什么睦邻友好,顶多是两国的商人互通往来而已。
这次江国主动说要让公主为媵,也是捧了随国一把,随国国君本来还是很高兴的,只是一等不来,二等不来,三等还是不来,难免就要恼怒这是否是诡计暗算的意思了,这才拍了使者来。
巧了,也就是在今天之前,江国才知道泪公主一行人出了事,泪公主失踪,水巫弟子身死,整个送嫁队伍的人都死了,陪嫁物品不翼而飞。
这种犹如晴天霹雳一样的消息让国君现在都有些没缓过神儿来,紧接着,随国的使者又来催促问罪……
“随使息怒,随使息怒,我国的送嫁队伍早就出行,只是路上出了意外,昨日才听商人传来消息,整个队伍为盗匪劫掠,已经都死了。”
朝堂之上的文官之首,丞相大人这么说着,他一副老好人的和气模样,完全看不出之前反对送嫁公主最坚决的就是他。
“是吗?”随使完全不相信。
这种年头交通运输困难,加上人死了之后也不能久放,死在外地的人最终多是埋骨他乡,能够听到一个确切的生死消息就很不错了,其他的不用再想。
所以,眼下什么都看不到,红口白牙就说人死了,东西丢了,这不是把人当傻子糊弄呐吗?
“真的,我国公主真的已经去了,只是路上出了意外,如今不知下落,还望随使回去与国君禀报,此事并非我国推诿。”国君水永亲自下场,跟随使辩驳着,脸上还带着笑容,微红的眼底可见对于女儿他也不是不担心的,只是如今的失踪跟死了也没什么两样,只能当是死了。
“哼,你们说失踪就失踪了,说死了就死了,耽误时间至此,莫不是看不得我国与楚国之婚事,诚心作梗?”随使言辞犀利,直接说出了他最怀疑的一点。
国君满脸苦笑,他哪里敢有这样的心思,那不是结仇吗?连声说着不敢,生怕随使误会的样子。
有幸跟随一起过来的水真看着这一幕,一个使者而已,纵然品阶高些,用下巴看人,还是看本国国君,也是太过分了。
可是,大殿之上的众人,每一个敢开口的,好像对方的这种态度实在是理所当然。
就是水父也只是握了握拳头,一句话都没说,板着脸装木头。
太子有幸也在,看到父王亲自赔笑,也跟着上前赔笑,还说了不少蠢话,连带着随使领略江国风情这样的话都说了出来,后来还哥俩好一样拉着随使去了他的宫殿,还说自己姬妾可任其挑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