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锅里似乎被他吹得冒泡,发出些“咕噜”“咕噜”的声音,他一手持着长烟枪,一手还捉着块儿鸡腿,一口烟一口鸡,啃得满嘴流油,烟嘴儿上都是油光锃亮的。
“吃个饭磨磨唧唧的,一点儿都不像你爹。”
老头这样说着。
“行了,我孙儿你训什么!”老妇人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老头缩了缩脖子,不吭声了,老妇人早就给盛上了饭,一碗碗白米饭看起来就诱人,更不要说最中间的那一盘鸡了。
老妇人动手撕下另一个鸡腿并若干鸡肉放在四儿碗里,已经冒尖的米饭又被压下去了一些。
唆了唆手上的肉味儿,老妇人给自己也撕了一块儿鸡肉,说:“还是王老五他家的鸡做得好,别人家就没有这香味儿。”
“他要不是有这手艺,早多少年就活不下去了。”
老头说着,又撕了一块儿鸡,整只鸡本来就不大,被这样撕了几下,眼看着就剩了骨架。
四儿已经坐到座位上,按照原主之前的样子,匆匆扒起饭菜来,碗里的还没吃完,就眼巴巴看着所剩不多的盘中肉。
老妇人看得好笑,忙放下手中吃了一半的,又动手给他撕了一块儿最大的鸡肉放到他碗里,“慢慢吃,奶奶肯定要让我孙儿吃饱。”
“嗯。”四儿含糊应着,大口大口咀嚼着,吃相颇有几分不雅,却透着些香,让人看了也更有食欲。
一家三口,并没有父母,而是爷爷奶奶,受着孙子吃了饭,老头打着哈欠带着长烟枪就往外走,溜溜达达的样子,似乎是要去散步的样子。
老妇人也不管他,自己一个人三两下就把吃得精光的碗碟摞起来,收拾到了外头厨房里去。
简单搭起来的灶台没什么东西,家中几乎是不怎么开伙的,吃食几乎都是买了吃,也就一口大锅,方便做米饭。
旁边儿因此放了一个米缸,再一个就是水缸了,葫芦瓢浮在水上,用的时候舀出来就好,若是仔细看,能够看到水上似乎有些油花的样子,连葫芦瓢的手柄处都因为总是沾染油迹而深了色泽。
四儿如原主的习惯一样回了自己屋,他的小屋就临着外头的厨房,从那破了洞的窗户那里,能够看到厨房的动静,见到老妇人在洗涮碗碟,他扭头就开始观察屋子。
跟原主的记忆中对照,这就是一个很普通的比较受宠的农家小少年的房子,墙上没什么特殊的东西,一张床,一个柜子,柜子里都是些衣服,还有一个木匣子,打开来能看到一些算是被珍藏的儿童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