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君天之骄子,若是要去,本是应当,我实在不应该不心生欢喜,但,朝露苦短,我只怕主君心远,这一去就是好久不曾回返,可还记得家中殊颜?”
晏殊颜如今这张娇柔面容,实在太契合这种凄凉感伤的表情,那愁绪才上眉梢,就若游丝,牵动了郦川真人的心肠。
“去还是要去一趟的,我尽快回来就是了。”
郦川真人放下那缕头发,拉起晏殊颜的手,查验她体内灵力是否有所增多,检查她这段时间的修炼进度如何,发觉有所懈怠,哪怕知道这是思念自己导致的,还是批评了两句,再给了一个甜枣,“若是你那时候金丹有成,我就带你同去,只说是我的弟子如何?”
直接拉着侍妾去显然有点儿上不得台面,但若是说成弟子,也就无所谓了,反正侍妾也不是在脸上刻了字,头上顶了牌子,谁还去一一细查,就是这般做派难免有些不讲究罢了。
方壶山不是讲究那些事情的地方,他们奉行的是逍遥自在,弟子变道侣也不是头一回,侍妾变成弟子,郦川真人也不是开创者。
“真的?”晏殊颜眼中一下子迸出耀人光彩来,发现郦川真人目色沉凝,知道这是喜悦太过头了,却也不好立时收敛伪饰,抓紧郦川真人的手说:“主君可要等我,我定会与主君一起的。”
“好,等你。”
郦川真人如此应下,当夜却没留晏殊颜在身边儿。
晏殊颜心中知道,还是急躁了,戏过了,能够耐着性子故意表现思念而疏忽修炼,的确会因为同去而喜,但不应该听到“弟子”之说还露出喜色,弟子又哪里有枕边人亲近?这分明是远了,她便是还要为前言欢喜,也应是喜中带忧,全然的喜色还是刺了她的眼了。
唉,堂堂一个金丹真人,还如此敏锐加小心眼儿,简直是不让人活了。
不行,再这样演下去,她得累死了,晏殊颜回到房间故做出落寞样子,开着窗看了那边儿好久,枯坐一夜,摆足了样子,次日才能再次陪在郦川真人身边儿。
又花了力气哄得对方相信自己的欢喜并不是因为“弟子”,而是因为“陪同”,这才又得了一储物袋的资源,外带金丹大佬的辅助修炼,短短一日,就弥补上了这些时日的懈怠。
资质之差,实在是令人心酸。
别人的一日苦修,差不多能顶自己半年,这谁受得住?
晏殊颜忍了。
龙宫宴的召开的确是盛事,习蓉不久也知道了,宗门之中上上下下,也有不少人为此操心,其中最头疼的就是诸位收了弟子的真人了,所谓的天之骄子的标准是什么?这样难得的机会,难道他们不想让自己的弟子去吗?
然而保送名额,就是龙宫再大方,也不可能让他们每个真人都组团前来,以宗门为属,一个宗门一个团,人数限制在二三十人左右,到了龙宫那里,怕不就是万人以上的大宴了,这样一想,每人三株药草,这些人怕不是都要把一片草皮薅光,果然还是龙宫财大气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