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主持节日的圣子把工作细化了一下,让优秀的祭司来做主持人,自己渐渐退居幕后。
几年后,就能够跟神明一起在高处观看节日的热闹场面了。
神诞日的节目很多,会有各种各样的游街活动,每年最被期待的,除了神殿团高大威猛的骑士护卫队,就只有乞儿所在街区的那些卖花女组成的花魁游街了。
穿着各种漂亮衣裳的女子们十分懂得如何卖弄自己的妖娆妩媚,也有那种清纯如花的女孩儿,介于成熟女人和少女之间的风情,也让不少人伴随着她们的脚步环游城市的街道。
为了便于观看,有的人会随着他们的脚步奔走,有的人则会守在固定的路线上观看,楼上临街的窗户都是打开的,不少人从窗子探出身来,还有人会漫天撒花,一同被扔下的偶尔也会有一块手帕或花边儿之类的东西,还有些人会把帽子也扔出来,欢呼雀跃。
这是全城的狂欢。
从高处看去,能够看到整座城市都因此而活了起来,每一条街道都像是血管,行走在上面的人如同流动着的血液,在某些地方汇合,又在某个街口分散,循环交织。
神殿之中的孩子们,也会汇聚在人群之中参与这样的盛事,他们穿着洁白的衣裳,如同一只只小白鸽,混迹其中,若零星点缀的白色花朵,纯洁而美好。
圣子一眼就看到了其中的一朵,卡密尔。
他也在人群中,最靠近高台的地方站着,往年,圣子都会站在高台上主持神诞日,并不需要多做什么,不过就是说两句“神诞日开始”“像神祈祷”之类的话,今年,圣子却不准备去了。
“那孩子看你的眼神儿,像是被背叛了一样,你们真的没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故事吗?”
神明有些介意,又似乎只是调侃。
他其实更想说,明明已经在用目光谴责了,为什么不干脆舍弃呢?以他的性子,若是有人背叛自己,肯定也会被他所舍弃的。
那孩子的那种执着,不像是为了要一个答案,更像是要把人夺回去一样。
便是如此,那个孩子看他的眼神依旧是淡漠的,不会有如同看到情敌那样的仇恨,更加不会有任何其他的情绪,很多时候,比起生命之神,那个孩子的表现才像一个毫无感情的神明,只配作为雕像的那种冰冷神明。
即便是死神,不,哪怕是冬日之神,也不会有他那般的寂寂表现了。
“你还发现了什么?”
圣子没有顺着对方的话往下说,若是这样扯下去,说不定他能给编出一个宿世情缘来,这任神明的脑洞总是往情情爱爱上面扯,也许更适合去写言情小说,指不定以后也能当个爱情之神。
“你还想要有什么吗?你也喜欢那个孩子!我早该看出来的,你每次看他的眼神儿都不一样,盈满了明亮的光,你从来不会用那样的眼神儿看我,果然,菲斯,你不爱我了吗?”
一个人就能顶五百只鸭子的神明已经碎碎念着开始了新一轮的哀怨表演,深闺怨妇这个主题一向是他很喜欢的,每每都能自己演完一整场,不需要任何配戏的。
圣子拂袖离开,跟神明多说一句话的自己真是欠的!
多少前车之鉴,怎么就总是不长记性,非要搭茬呢?
在圣子离开后,神明向前一步,抬手对看向这边儿的卡密尔挥了挥手,像是在对大家打招呼一样,发现神明举动的台下众人爆发出了轰鸣的欢呼声,音浪汹涌,那站在前排的小小少年,就好像是即将拍在礁石上的浪花,随时都要倾覆的感觉。
深蓝的海洋蔑视着浪花的细小,这般弱,怎能匹敌?
而且,几年了,从未见到对方有任何方面的倾向和执着,所以,神明之路,也许他走不了,那么,只会伴在神明身边儿的圣子,依旧会是他的圣子。
想到这一点,神明咧嘴一笑,洁白的牙齿好像会发光一样,莫名带给人一些森然之意。
卡密尔仰头看着上方,近乎直射过来的阳光实在是太刺眼了,即便如此,那一口白牙还是让他感觉到了不快。某种含义,没有言语,没有目光对视,还是从那种表现之中透露了出来,让他感觉到了被冒犯的不快。
脑海之中似乎有什么在飞快划过,让他的脸上显露出了一些痛苦的神色,被人群拥挤着,几乎贴着高台的卡密尔很快无法维持向上看的姿势,收回了目光的同时,也冷静了许多,没有再执着幼稚的眼神厮杀,认真想了些事情,一些很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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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那个信徒。其他就不剧透了。这是一个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