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男学生象征性举了一下手,直接如记者提问一样站起来大声发问。
李远航听得皱眉:“这位同学,也许你以后想要当记者,但请搞清楚主题,今天这一堂课,不是分辨什么主义。我们要找的是马,不需要白马非马的辩论,我们需要解决的是找到能够拉车的马,拉着咱们这辆破车驶向希望,而不是因为白马黑马的问题浪费掉赶路的时间——希望不要再有这种下笔千言离题万里的发言了。”
若不是碍于老师形象,李远航都想给他一句,你是杠精吗?瞎哔哔什么!
被说了的学生脸上神色很有些不好看,应该也是校园骨干的那种,能够踊跃发言,本来就比别人多了勇气,说不得还是个小人物,他当下凳子都不要就要起身离场,被身边儿的朋友拉下了,小声劝了两句的样子。
这种新鲜的讲课方式,现实而生动的案例,真的让一些人把脑子投入进去了,真的准备想出一些方法来,而李远航让他们可以自由组合小组讨论,中场休息十分钟,之后再发言,也让小群体开始了流窜。
本来是关系好的坐在一起,后来是有人站起来高呼一声怎样怎样的聚在一起。
“刘二丫立场靠过来!”
“刘二丫妹妹!”
“刘二丫弟弟!”
因为这些人物,刘二丫都没说名字,场中顿时这样站起身招呼,很快大家就换了座位,连凳子都不带,迅速换了位置加入讨论之中。
讨论声此起彼伏,不时就有“刘二丫”的名字被叫出来,李远航走下台,看到似还沉浸在情绪中泪眼朦胧的刘二丫,安慰了一句:“之前说了,可以不用真名的,这样听起来是不是不太好?”
“不,我想听。”刘二丫抹了抹眼睛,拿着手绢当着男人的面擤了鼻涕,把喉中的哽咽也去了,声音清脆地说,“我想听,听见他们这样叫我的名字,真心实意地为我思考一个破局的方法,我做不到的事情,他们都是文化人,应该能做到,到时候,就不会有更多的姐妹跟我一样了……”
“也许我永远活不成他们希望的那样干净的刘二丫了,但我希望其他人能够活成那个样子,我的妹妹们,不应该走我的老路。”
彩凤门中,刘二丫是少有的清醒人,从没有被那容易得来的钱晃花了眼,也许是姐姐的事情告诉她,那样容易得来的钱,总也会容易失去,看着妹妹们一天天长大,她是真的希望她们不跟自己一样的,但又哪里劝得住,全家,她就是最风光的那个,妹妹们对她这个姐姐有多敬爱,就连着向往了她的职业。
可,这真的不是一条好路。
无论彩凤门有多标榜这条出路的容易和风光,无论那些华服美食多么诱人,那从心底带来的腐败和污浊,注定了这条路的崎岖不平。
如果能有更好的路,那就好了。
怀着这样的希望,在知道消息之后,刘二丫是第一个报名参加这件事的,她大声告诉楚三娘自己不怯场,一定会说得很好的。
“她的确说得很好。”
洗尽铅华的楚三娘穿着半新不旧的棉布旗袍,没有加大的开叉,没有紧贴着腰身,没有缩短的裙长,她就像是一个最普通的教职员工一样,正正经经走进这座校园之中,听完了之前的演讲。
此刻,看着刘二丫依旧面向前面,就站在台子下不动,静静等待着一个讨论出来未必可行的结果,那期待的目光落在这些年轻学生身上,让楚三娘也难得有了几分触动。
她还以为,她们永远不会期待别人了呐。
“走出这一步并不难,以后也会越来越好的。”李远航也往那里看了一眼,估摸着时间,该再次上台了,他也希望听到更加新颖的答案,一条可以行走的小路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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