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他俯身拎起她脚边的东西,“来这边。”
他拎着东西,径直来到那块被水淹没了一半的滚条石附近。
放下东西,他俯身脱掉了鞋子,又把裤脚卷到了膝盖上方。
杨若晴跟了过来,看明白了他要做啥。
“你莫要下水,水凉会冻到的。”她赶紧阻止。
他不以为然的道:“冬天摸藕都冻不着,何况这会子?”
“春水寒凉,开不得玩笑!”她道。
他笑了,指了下头当顶的日头:“日头那么大,水不凉,晴儿莫担心,我一会子就洗完了!”
他下了水。
高大的身躯站在齐膝深的水里,俯下身来,搓洗起来。
那动作,跟周围的妇人们比起来,真是青涩而笨拙。
妇人堆中有好事着在那笑。
“你们快看呀,这男人洗衣服就是不行,老笨拙了,那哪里洗得干净哟……”
杨若晴循着那不和谐的声音望去。
说笑的,是陈屠户家的婆娘,陈虎陈熊的娘。
杨若晴眉心皱了下,正欲出声。
边上另一位妇人抢声道:“陈家的,你这叫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吧?”
“你家陈屠户不体恤人,一大家子都把你当骡马使唤。”
“咋,这会子瞅见人家棠伢子体恤媳妇,嫉妒眼红呀?”
杨若晴看清楚了,替自己说话的妇人,她家男人上回就在挖鱼塘的行列里。
挖鱼塘那几日,孙氏每日好酒好菜的招呼着他们。
每人每日八十文的工钱。
他们都高兴坏了。
那边,陈虎娘不爽了。
扬声道:“咱长坪村的规矩,浆洗活儿都是女人的份内事。”
“男人洗衣裳,丢脸啊!”
“嘁!”
先前那个妇人笑了。